素廉用那只漂亮的金色眼睛看着张子尧,虽然他没笑,但是张子尧知道他应该挺高兴的……
烛九阴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哼了声。
吃过早饭,素廉便收拾了碗筷,主动要将这些东西归还给云起国的人,见他出门后,张子尧来到烛九阴身边用脚踢了他下:“你少在牛牛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话……”
烛九阴牙疼似的哼哼:“哪些?”
张子尧磨了磨牙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关于昨天晚上的。”
“哦,”烛九阴想了想突然笑道,“你是第一次吧?”
张子尧想了想,抓起枕头就想往烛九阴脸上摁,后者拢着袖子往后躲,脸上没个正经:“pò_chù要吃什么来着,红豆汤?海带汤?双黄鸡蛋?红鸡蛋?”
“吃龙羹,你把自己剁了煮煮叫我吃了吧!”
“哎呀,你这小蠢货,居然想吃本君龙根,别是昨晚一夜之后暗生情愫……先说清楚,昨晚本君只是看你在床上蹭啊蹭不得要领的模样怪可怜的才出手帮你,实际上本君不好龙——”
噗。
张子尧手中的枕头正中烛九阴的脸上。
烛九阴被砸得往后仰了仰,将枕头从自己的脸上抓下来面黑如锅底:“你这是过河拆桥……”
“你这破桥,走着都嫌硌脚,我情愿游着去!”
“嚯,这话听着耳熟,你倒是和那只蠢牛一个鼻孔出气,昨儿个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赖在本君怀里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哭唧唧的,一会儿求本君碰一下,一会儿又不许碰,本君真不碰了吧你又生气——”
“啊啊啊啊啊啊听不见听不见!”张子尧捂着耳朵背过身,“让你别说你还说!”
“本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有本事你转过来看着本君的眼睛说你没干过这事。”
张子尧记得,他干过。
昨晚那一会儿他整个人像是被人扔进了火炉里,而且里面还有无数的燃烧着火焰的蚂蚁在他身上爬,那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你还冲本君摇尾巴。”
烛九阴在背后补充,张子尧放下手,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一把拽住烛九阴的袖子就拖着他要将他推出房间——后者此时手里头还拽着个枕头,连忙把枕头一扔伸手捉住了面前少年的手腕……
当略微冰凉的大手一把捉住少年纤细的手腕,拉扯之中的两个人突然都愣住了——
烛九阴:“……”
张子尧:“……”
张子尧唇瓣抖了抖,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开。”
烛九阴居然真的乖乖放开他。
甚至还面色古怪地往后退了一步,主动退出了房门外,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用力拍在自己的脸上,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抗议,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那门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用看毒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
“紧张什么,都说了,本君不好龙阳的。”烛九阴嘟囔道,半晌停顿了下,又像是强调般道,“真的不好。”
……
素廉回来后,见烛九阴站在门外望天望得很投入。
“你在这干嘛?”素廉问,问完以后觉得自己似乎问了废话,“又被赶出来了?”
烛九阴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仰着脑袋看太阳,那双红色的眼瞳孔微微缩聚变成了蛇类那样的纹,他难得话少,只是慵懒地“嗯”了,只换了个坐姿,算是默认。
“你少欺负他。”素廉道。
“你们俩少一个鼻孔出气,”烛九阴显得心不在焉道,“否则我连你一块欺负。”
素廉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这晒太阳晒得骨头都快化了的龙,转身推开房门时正好瞧见张子尧穿好外套——后者头也不回。像是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平静道:“牛牛,我们去找那个假和尚问问,关于我体内犬神的秽有没有办法把它弄干净,若是每个月都要承受昨晚那种折磨,我受不来。”
素廉正有此意,索性点点头。
两人走出房间,烛九阴还是一脸沉醉地靠在那晒太阳……听见他们走出来的脚步声也没动弹,兴许是早就听见了房间里两人的对话,他甚至没问他们准备去哪,只是看着太阳懒洋洋道:“如是众生一一类中,亦各各具十二颠倒……下一句什么来着?”
没人理他。
在张子尧他们路过他以后,烛九阴这才自顾自笑了笑,不急不慢地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又变回了昨日那样的小孩。
瞳眸也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他迈开步子跟在张子尧屁股后面,三人一出庭院,便看见昨天在胧真庭院里替他们张罗瓜果美酒那样身着华丽十二单的女子站在门外,似乎等待已久。
“主人恭候多时了。”那女子娇滴滴道,然后掀起眼皮子扫了眼张子尧他们空空如也的手上,又伏下身子,“众位不如带上把伞。”
张子尧莫名其妙,抬起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道:“带伞作甚,沙漠里还会下雨——”
“一年总有那么一两次是会下雨的。”那女子掩唇轻笑,“不带便不带吧,从这儿到胧真大人的庭院,时间应当刚刚好。”
张子尧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女子在说什么,跟着她七拐八拐终于远远来到昨日那个庭院,当看见那伸出墙头的三角梅时,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方才的晴空万里变成乌云密布——
在张子尧他们踏入庭院的一瞬间,天边一阵闷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