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下雨了吧!”落英自言自语,仰起头要看个究竟,谁知一滴水珠又啪嗒一声落在了额头上,眼前只有稀疏的黄叶和虬老粗壮的树干,“是下雨了吗?”她看向扶弱再次发问。
扶弱也发觉到不对劲,立刻站起来警觉地绕着这棵梧桐树看了一整圈,是很正常的梧桐树,他内心肯定道。
“小心!”正当他要放松警惕,继续坐下休息时,树后忽然传来落英的尖叫声,扶弱猛然坐起,赶到她身旁去看,只见师姐指着的一根树干上,缠着一根碗口粗的大蟒蛇,蟒蛇的颜色和梧桐树枝干的颜色一模一样,真是善于隐藏的家伙,刚才从树叶上滴下来的水正是这只巨蟒的涎液,一想起刚刚那幕情景,二人就一身冷汗,亏得刚刚还浪漫地以为是老天有眼,要给这里的村民下一场大雨,没想到,险些落入虎口了。
“还愣什么,快逃啊!”扶弱吼住已经吓得瞳孔幅散的落英,抓住她往不知名的方向拔腿就跑。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寒又增瓦上霜,我们到底是得罪谁了啊!”落英气喘吁吁道。
接连逃了两次,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光,早上吃的早饭大概也都消化完了,师姐俩瘫倒在石头上,等喘过气返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跑到一个山洞口,洞口不大,准确地说,只能容一人身,稍微胖些,都难以钻进去。
好渴好想喝水,此时落英的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虽然又饿又累,不过口渴的痛苦程度已经把那些无关紧要的知觉全都抹煞掉了,望着漆黑的洞口,落英仿佛听见了隐约的流水声,她咽了口唾沫,口水划过干涩的喉咙时的刺痛感使她立刻清醒起来,她集中精力再仔细听,竟发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水声,她惊喜地对扶弱说:“师弟,这里面有水耶,我们进去看看!”
“山洞里很危险的,万一再遇到蟒蛇怎么办?”扶弱看起来一点都不想进去。
“不可能,今天天气这么暖,蟒蛇应该都出来晒太阳了,况且,你不渴吗?听说山洞的尽头一般都有溶湖,地下河什么的,那里的水都很干净的。”落英安利道。
扶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已经没有多余的唾液能湿润即将开裂的嘴唇了,口干舌燥,说的就是自己。其实,他还是很想去的。
磨蹭了半天,终于还是进去了。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到处充斥着潮湿,腥臭,腐烂,黑暗,危险,未知的气息,令人从头到脚,都是不安,可越是这样,就越想要朝前走。
他们俩刚进入洞口,就捡到一根烧了半截的火把,扶弱用最古老的方法把它点燃后,便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即便他很害怕,但为了保护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这时也应该表现出男子汉的样子。
洞口从一开始的一人宽,逐渐变得开阔起来。虽然流水声越来越近,但泥土和空气也越来越潮湿,幽幽的火把扑闪扑闪,像是眨着大眼睛的猫咪,落英的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扶弱,前面还有路吗?”落英在身后抓着他的衣角,声音颤抖着。
“嗯,”他点点头,“只是,前面的路越来越泥泞了,你要当心点。”
落英也点点头,扶弱看到洞壁上他们的身影被放大两三倍。
突然,落英踩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让扶弱停下来用火把照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个东西从泥土中抠出来,谁都没想到,竟然是一把小刀,刀刃大概只有男人的手掌那么长,小刀上沾满了稀泥,落英擦了好久才擦干净,她举起来仔细检查,只见刀把上清晰地刻着蒋记的字样,是镇上人家的,但是,姓蒋的那么多,会是哪一家呢?
此时,找水最重要,二人收起了狐疑,继续向前走。
这个山洞很平坦,从头到尾都没有岔道,两个人没用多久竟然就走到了尽头。水声,仿佛就在耳边,可是,明明已经走到了尽头啊!
扶弱用火把环顾了四周,只有怪石嶙峋的洞壁和吊在洞顶张牙舞爪的蝙蝠。落英不相信,抬脚对着四面墙一阵猛踹,刚开始没什么异样,踹的落英脚都疼了,石壁还是一动不动,可当她蹲下来揉脚踝的瞬间,左边的一面墙轰然倒塌,“我就说吧,这里一定不是尽头!”她高兴地看向扶弱。
沿着这个新洞口走了大概有十几米,眼前竟豁然开朗了!一条瀑布从天而降,滔滔的浪花顺着湍急的水流一齐卷进了一面望不见尽头的地下湖泊中,氤氲的水汽弥漫了整个空间,落英觉得此刻连自己的呼吸都是水的味道。
他们二话不说,立刻奔向湖边喝个痛快。
等到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落英躺在湖畔上,望着遮天盖地的瀑布,和一望无垠的水泊,心中开始微笑,这下,村民终于有救了!
水花打在她疲惫的脸上,落英屏息,瞥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岸边停靠着一只小渔船,虽然船身已经长满了绿茵茵的水草,却仍然遮挡不住它崭新的迹象,能开到山洞里的船,不用说,也是在这里造出来的。
落英小心翼翼地跨上那条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空荡的船舱里,除了密密麻麻满挂着泥垢的渔网,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一个小鱼干的尸体横躺在舱尾中,山洞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火把也燃尽了,落英之所以能看到它还是因为鱼干的体内有着一团亮晶晶的球状物,鱼的身体本来是雪白的,因为时间太久变得有些发黄,透过黄白相间半透明的干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