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怪事说起来还是和打兔子有关系。在两个月前打兔子的时候,刘建国头一枪就赢得了好彩头,打了两只野鸡,后来借着这股子兴奋劲才瞄准了那只让他后来备受折磨的兔子。
当时刘建国因为打死了人,大家全都阵脚大乱,谁也没有注意那两只野鸡后来怎么样了。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日,他请我爸去他家尝尝他的手艺,我爸刚一进门,就发现他家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口大坛子,就是装酒用的那种,我爸问他是不是自己学酿酒了,他笑而不答。我爸过去掀开坛子一看,里面是两只野鸡的尸体。
一开始我爸没有在意,他问刘建国:“你买的?今天咱开荤吃这个?”
刘建国把其中一只从坛子里拎出来,说道:“仔细看看,咱两个月前打死它的枪口还在。”
这一下子可把我爸吓了一跳,这是两个月前打的野鸡?要知道当时还没有冰箱,这动物死尸放到现在恐怕早就烂完了。我爸惊得腾一下子跳开,说道:“这。。。这什么情况?”
刘建国把野鸡放回去,把坛子盖起来,说道:“这东西将来有大用处,今天请你来我家吃炖肉,当然,肯定不是它的肉。”
我爸心里还是砰砰地跳:“老刘啊,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俩月前打死的东西你是怎么放到现在的?”
“现在是鸡,将来是狮子,找到狮子以后鸡就可以吃了。”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是刘建国针对这个问题的最后一次回答。
我爸虽说当时被吓了一跳,但是心里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坛子里装的东西就是那天打死的两只野鸡,他也就没有多问,只是以为刘建国在开玩笑,肯定是从哪里新买来的鸡。所以,当天,针对这个问题的讨论也就没有再继续。当然了,那顿炖猪肉吃得还是很好的。
吃饭期间,刘建国跟我爸表达了他想去工厂食堂工作的想法,他认为他这手做菜的本事只有到那里才能得以发挥。尽管谁也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就从一个酱油和醋都分不清的人变成了现在这么半个专业厨子。
又过去十来天,工厂食堂里蒸馒头的师傅突然得了急病去世,没两天,就是一纸调令,刘建国被调到了工厂食堂。工厂食堂或许是刘建国自进厂以来干得最顺利的一个部门,一开始是倒泔水,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很快就顶替了馒头师傅的位置。
又过去一个来月,刘建国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辞职了。
后来他就开始了自己的下海生涯,买了一对儿石狮子送给工厂,然后,就是后面发生的离奇死亡事故。
故事听到这里,或许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如果联想起工厂自摆上那对石狮子后接连死亡的五个人,再结合刘建国进厂时的经历,可真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车床事故而上吊自杀的陈师傅正是当年刘建国进厂当学徒时带他的师傅,曾经当着车间里无数的人大骂他。
跳磷化车间里淹死的那位,不正是把丢失零件的责任推到刘建国身上的罪魁祸首吗?
焊接车间里被烧死的那位,不正是当年捉弄刘建国的操蛋师傅吗?
从车间房顶上栽下来头着地的孙师傅,不正是当年因为厕所里的一点小事差点揍刘建国的电工吗?
好多事情,真是就怕琢磨,不琢磨什么事都没有,一琢磨。。。所以这也是后来我发高烧时我爸开始忌讳刘建国,不愿意叫他骑摩托送的原因。
我外婆听到这里,拍了拍头说道:“这段时间光顾着辰博的事情,那周先生来了竟然忘了问他石狮子的事情!”
我爸回答:“这件事早晚得解决,估计到最后还是得靠那个周先生。还有,辰博发高烧的前一天晚上还看见了石头狮子嘴里好像在流血!”
我外婆又详细地问了当晚的情形,我爸把那天晚上我如何看到了狮子嘴流血,厂门口前的惨烈车祸又跟我外婆讲了一遍,我外婆直埋怨我爸,说你干嘛不早说,狮子嘴淌血,又发生车祸,这分明就是那狮子在吃人啊!这狮子绝对是个不祥的的妖物,还一个劲地叮嘱:以后离那个姓刘的远点!
故事讲完了,钟表时针也指到了十点整。虽然说今晚大家谁也没看西游记,但却听到了现实中发生的类似聊斋般的离奇古怪的故事。我的护身符被周先生以作法的名义带走了,而我今天晚上会不会又出点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临床的张迁叶已经睡着了,张母回家了,张父的鼾声也已经响了起来。我在沉入梦乡之前,我妈一直在给我扇扇子,我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还听到我的家人们在窃窃私语,语气中透露着一种没办法抑制的焦虑。
这天晚上,我没有再做像昨晚那样长长的怪梦,而是进入了普通的梦乡。梦中,我好像看见了两只公鸡,一黑一白,它们的鸡冠子高得离谱,看上去像是戴着尖尖的帽子。不知怎的,那两只公鸡又变成了两只白色的石头狮子,这两只狮子一动也不动,圆鼓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表情狰狞无比,我拼命地想逃开它们的视线,但是无论我跑到哪里,那圆鼓鼓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我!尤其怪异的是,石头狮子的头上竟然也顶着高高的鸡冠子,看上去,依旧像是两顶尖尖的帽子。。。。
第二天早上,我从梦中醒来,看看墙上的钟表,凌晨5点。我看到我父母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我妈手里还握着扇子。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