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时至傍晚,一路从凤阳出发,仅剩三百余人的商队途经一处名叫狮子口的山峡,远远看去,怪石嶙峋的两峰之间距离不到数米,形同一线天,韩羽从崔林江那里得知,此处之所以被称为狮子口,是因为每当有劲风穿峡而过,总会传来如狮吼一般的呼啸声因此而得名,只要穿过了这里,到达许州只要三天路程。
只是天色渐晚,并不适合趁夜前进,崔林江这些年走南闯北,很清楚眼下时局并不太平,眼前这样的地形,很有可能有贼寇埋伏沿途袭击过往商队,若是将他们往中间一堵便是插翅难飞,若是从山上丢下山石檑木,更是极大的威胁,虽然崔林江自问在江湖上有些名头,但总有不讲江湖情面的贼寇不按照规矩办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决定先派几个行师前去山巅探查一番,崔林江亲自挑选了几个身手不错的行师前去山巅,临行之前反复交代仔细观察,若是遇到贼寇切莫纠缠,即可返回禀报。
崔林江找来一众德高望重的商领商量,最终决定在狮子口不远一处靠着水源的坡地旁边安营扎寨,在这里搭营很有讲究,不仅坡地易守难攻,而且视野开阔,若是有风吹草动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何况靠近水源,一旦遇到数量较多的山贼,也可以据坡而守,缓解人数较少的劣势,别看只是简单的安营扎寨,里面可是有大学问,好几次崔林江就是靠着这些经验侥幸活了下来。
得知队伍就地安营寨扎,刚给坐骑纤离喂过草料的韩羽,在返回的路上见到了刚刚返回的崔林江,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崔大叔,为何队伍要在此安营扎寨,不如趁着天色尚亮,尽快过了这狮子口!
“韩小子,你可曾听说过晨不酣睡,夜不过峡的说法!”崔林江爽朗一笑接着道,“其实这江湖上的事,名头占了两成,功夫占了两成,余下的六成,却要靠黑白两道的朋友赏脸了,虽然我老崔有些名气,但时局****,早就没了规矩,总有不少贼寇不管接这“打行”营生的是谁,劫掠成性杀人越货,所以万不可大意。”
“原来如此,多谢崔大叔指点!”韩羽微微欠身抱拳一礼,转头正要离开,忽然被崔林江叫住。
“崔大叔还有何事?”韩羽止步转身看着崔林江询问。
“欲速则不达,勤加练习自然没错,不过切莫伤了筋骨,还有...”崔林江忽然叹气道,“你可别错怪了张妙子,若是有空不如前去聊上几句,有时候解铃还须系铃人!”
“多些崔大叔!”韩羽抱拳言谢,他并非不知好歹,自然明白崔林江是好意,希望他能和张芷墨冰释前嫌,其实韩羽根本没有怪过她,说起来张芷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怨恨之说,之所以形同陌路,只是因为没有时间和精力。
商队距离许州地界只有不到三天路程,韩羽虽然有些想法,但依然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说服位高权重的左总兵,他韩羽不过一介草民,既无背景又无兵权,身为许州总兵的左良玉凭什么听他调遣?何况韩羽想到朝廷的钦差也许已经到了凤阳,张大哥一家命悬一线不免有些焦躁不安,只是这些话他并不打算告诉崔大叔,即便说了除了徒增担忧之外毫无助意。
辞别了崔林江,心中一股闷气无处发泄,韩羽来到拴着坐骑纤离的地方,将长弓和装满箭矢的箭囊放在马上,翻身上马朝着远处树林疾驰而去,这是韩羽这些日子以来平静内心最好方式,途经帐篷正巧看到出来取热水的张芷墨,跟在一边屡次想要代劳的袁柯一脸委屈,这些事张芷墨一向亲力亲为,袁柯倒也不敢越俎代庖,生怕被对他有大恩的大小姐嫌弃。
策马而行的韩羽与张芷墨四目相对,竟生出别有情怀,韩羽忽然勒紧缰绳,纤离不满的打了几个响鼻,倒是很快停了下来,“小可前去墙边树林弓马校练,张姑娘可愿同往?”
听到邀约的言语,张芷墨顿时红了脸,没曾想韩羽竟然这般唐突,不过心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垂头柔声道:“若是公子不嫌奴家碍手碍脚,自当前往相随。”
站在一边张家家仆袁柯听到这里有些不乐意了,虽然对韩羽十分钦佩,但这般将大小姐带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交代,本要出言阻止,只是看到大小姐满是信任的眼神,一时硬生生将刚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韩羽顺势拉起轻盈的张芷墨,让她坐在前面共乘一骑,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呼吸,顿时让忐忑不安的张芷墨心跳加速,她的耳根早已红透,不断暗暗责怪自己原本的矜持去了哪里,居然这般轻易便答应下来,满是僵硬的伸手紧握着韩羽拽着缰绳的手掌,似乎生怕掉下去一般。
其实张芷墨不仅才貌俱佳,而且一直替病重的父亲打理家业,自然是个伶俐的女子,只是先前遭遇横祸倍受打击,事情虽然过去依然环绕在心头,使她被韩羽相邀之时有些六神无主,轻易让他占了主动,本来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却紧贴在一起,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早已乱了方寸,韩羽捻着张芷墨柔弱无骨的纤手,看着她那雪滑的柔颈,不觉暗自感叹,美人在怀,淡香凝鼻,甚至有些冲动探知这动人身子是怎样个妙法。
骏马纤离哪里知道韩羽心思,显然有些不满又上来一人,闹脾气一般的来回踩踏了几下,突然加快速度朝着远处树林冲去,马蹄飞快竟快速入风,张芷墨心惊之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