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会碰糖蒸酥酪,再也不会碰那段过往。
那段过往,伴随这道点心,她会就此斩断!
马车内。
池裳缩在角落,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物,极力的克制自己忘却方才的情形。
还有三日。
三日后,就要到边疆。他要上战场,她就有机会偿。
只要,再忍三日就可以。
“池裳……”荣轲看着她的模样,稍稍迟疑的开口。
他方才……
“你别过来!”池裳刚刚听到荣轲的声音,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后退,却是退无可退。
脸色煞白。
荣轲伸出手,刚刚触碰到她的衣角。被池裳堪堪躲开。桌上,搁置了一把她用来防身的匕首。
池裳一把夺过,朝着自己的衣物上狠狠的划了一道,将方才荣轲碰到的衣角搁下。
眸中,是厌恶至极的神情。
荣轲的手臂僵住,伸出的手指屈起,想要上前,却又突然不敢上前。
“好,本王,不过去。”踌躇半晌,荣轲迟疑的开口。
他看的到她眼中的恨意,一颗心死死的揪在了一起,想道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好像,对她说过太多次,却都……
池裳抬头,看了荣轲一眼,唇角的笑容,一览无余。
荣轲被这笑容,看的有些心慌。
“王爷,麻烦停一停,我要下去。”对上荣轲的视线,池裳异常平静,掩在衣袖下的双手却是死死握住,就怕自己忍不住会爆发出来。
“要去哪儿?”一声王爷,直接让他所有的言语堵在喉间,说话的语气,竟也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王爷的话,可信度太低。你说不过来,我却不敢保证。王爷还是让我换辆马车的好。”她宁愿出去步行,也不想要和他在同一室内。
语调平和,眸中没有任何起伏。
心里的弦,突然就断了。
说话,俨然没过脑子,“你身上有伤,不宜挪动。”
有伤。
池裳终于是忍不住,几乎快要揪烂了自己的衣物。
一动不动,笑容都带有彻骨的寒意,“不宜挪动?王爷,要么你走,要么,我走。”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一刻都不想。
荣轲一顿,目光死死的锁在她身上,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重重的闭上眼睛,“你,好好休息。”
言毕,人已经离开马车,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马车外的马匹上。
池裳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看着手上的匕首,泛着银光,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
还有荣轲一直放在桌上的地图,池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寻了纸笔,细细的描磨下来。
战场不是一般的地方,避开荣轲本就不易,想要安稳的离开,更加不容易。
她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王府待了太久的时间,久到她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曾是武将的后代,忘了堂兄还教授过自己那样多的兵法知识。
之前,将池家军的信物交给荣轲的时候,她却还留下了一封自己的手书。不是不信任荣轲,只是这到底是她池家的人马,父亲若是醒来,不会愿意看到这样。
她私心想要留着一些。
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倒是有了用处。
她有办法在军队中寻到这些人。
唯有他们相助,她的行程,才会顺畅些。
透过马车上面小小的窗户,池裳可以清晰的听见外面的马蹄声。
几乎就是紧紧挨着的。
池裳偏过身子,小心翼翼的撩开了一点。
荣轲骑马,就跟在马车的旁边。
视线,恰好对上。
池裳顿时放下帘子,害怕的手腕都在颤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
是她还没有描摹完的地图。
该死,只希望,方才他没有看见的好。
池裳心神一凛,执起方才的画笔,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细节补完,随后就将画作好好的藏在自己的身上。
马车内,搁置着的,还有方才放置着的一些甜食。
聚精会神的时候没有看见,现在空下来,一眼就瞄到了,冷不丁的一下子,她就想到了方才的,糖蒸酥酪。
一时间,这桌上所有的膳食,都变得可憎起来。
还有他方才用过的茶盏衣物。
她离不开这辆马车,却根本,一点都不想要和他待在一起,包括他用过的东西都不想!
只要看见,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这样,只会让她觉得恶心,恶心自己。
脑子一热。
池裳抄起桌上的点心,顺着自己身后的小窗户,一股脑儿的全部都倒了出去,连杯盏都一并的扔了出去。
紧接着,便是荣轲的部分衣物,以及书籍奏报,统统的被池裳从窗户口给丢了出去。
江祁本就是策马跟在后面的,乍一看到这架势,顿时懵住了,“主,主上?”
姑娘这是?
江祁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荣轲,心里大概是知道,这二人该是吵架了才是。
只不过,他虽然在荣轲的身边跟了许多年,却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吵架。
姑娘性子太柔和,主上虽然是处处刁难,她总是笑语盈盈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唯独今日,他还真是大开了眼界。
先是将主上从马车内赶了出来,直接骑马;这还没有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内属于主上的物品,全部的被丢了出来。
姑娘这是,有多厌恶主上?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