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官虽小,但说起来一直都是个肥差,那些个商人车队或多或少都要给些孝敬,这回又是出宅子又是出钱的,那倒真是少见大出血了。
湛永长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哦!”
这事情实在是牵涉太广,他心里思量着先去军伍里打听打听再说,四平城南面群山绵绵,里面的小村子有十几个,真要被灭了哪个,一把火烧成了白地,连查都没法查,也难怪这些丘八会这么肆无忌惮。
四个土匪很快在城脚找到了城门官借给他们的院子,位置不太好,隔壁就是贫民窟,院子也不大,也就个两进院子,但白捡的总是让人愉快。
“二当家的,这以后他们没查出来有村子被屠,我们不是就暴露了。”元义边收拾着床铺边问道。
“得他们有胆子查啊,墨甲军在这西南地界可是说一不二的祖宗,就一四平县令要有这胆子,那我也认栽了。你看吧,这几日怕没有人敢来打扰我们,再过些时日,他看我们的精神恢复了些,指不定还会在城里给我们找个活计。”陶然抢过了枕头,惬意地睡在了上面,不好好养神可不行,今晚可是还有活要干的。
“二当家的,你先别睡啊,我还要请教您老问题啊!”顺子把倒在床上的陶然又拉了起来。
“你个小子烦不烦啊!老及叫你跟着我,是让你好好听老子话,好好伺候老子的,整天问东问西的,老子又不是你爹!”陶然开始唠叨了。
“别介啊!二当家的,您老要是不嫌弃,我叫您一声干爹也没什么事情。”顺子一脸的谄媚。
“有屁快放!”陶然没好气地骂道。
“哎!二当家的你当时在门口是怎么哭出来的?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了几滴泪,您怎么能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顺子好奇的像个宝宝。
“是啊,跟死了爹妈似的。”元义接口道。
陶然一枕头砸他脸上,这娃娃咋就学不会说话呢?
陶然从怀里摸出了半个蒜头,放到了顺子手里,道:“往你眼睛里抹抹,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顺子大为意外,一拍自己脑子,暗道一声早该想到的。
“怪不得,我就说二当家的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嘛。”
“元义,你以后真该和华容学学,沉默是金懂不懂?”陶然从他手里抢回了枕头,顺便给了他一巴掌。
华容呵呵地笑着,被元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得,打起来了。另一个拿着大蒜若有所思追着两人出了房间。
陶然欢呼一声倒在了床上,跟这群年轻人在一起,他自己都觉得年轻了十岁。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体可不已经年轻十岁了,这般想来,这操蛋的穿越似乎也不赖。除了眼前偶然会闪过满身是血的朱老三偶喊着:“二当家的,替兄弟们报仇!”
陶然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被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另外三个在隔壁厢房里睡得正香,被陶然一个个给揪着耳朵带了起来。
“二当家的,不是只要元义一个人嘛,干嘛把我们都叫醒!”饶是顺子这么谄媚的心性,也要忍不住埋怨了,就连哑巴了的华容也在一边嘟着嘴,表示抗议。
陶然没好气地在他们脑袋上敲了一记:“你们两个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要出去干什么勾当,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情,可是要跑路的,到时候还得你们接应!好好地在屋子里等着。”
陶然一招呼元义,两人出了院子,看着漆黑的大道,真是夜黑风高好夜晚,杀人放火再合适不过了。
“怎么样?紧不紧张?”陶然问道。
显然,陶然弄错了对象,元义这小子自小就是个惯偷,梁上君子的美称他从十二岁就开始带起,一直到东窗事发,被东家追打,才无可奈何地上了夹虎道。
“这偷东西对我来说脱裤子撒尿一样简单,你说我会不会紧张!”元义难得在二当家面前抬了回头。
出乎意料的,这次没被二当家的敲脑袋,只是被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盯着反而更见得吓人,在黑灯瞎火的晚上,就只能看到他眦着的白牙了。
“就这家了,上吧!”两人走了不过百米,离那些富吏豪商还远得很,陶然却偏偏选择了这一块地。
元义的脸垮下来了,苦口婆心地劝着二当家的:“就这大小的院子,就这偏僻的位置,这家伙能有个几钱啊!二当家的,换一个吧,我帮您挑,保证能捞一票大的。”
该扇的巴掌到底还是没忍住:“你要是敢进去顺手牵点银票出来,老子立马打断了你的狗腿给你送衙门去,别废话,干活!”
元义嘟囔着,这二当家的实在太过小心,哪有做贼的进门不偷钱的,那才要惹人生疑呢!
陶然懒得理他,一个托手将元义送上了墙头,就只能默默地待在角落里等他出来了。
这混小子千万别出岔子啊,陶然祈祷着,这才发现自己的计划有些冒险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不像他这么优秀不是?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道黑影便从另一个墙头翻了出来,陶然马上跟了上去。
“得手了没?”
元义挥着手里的那一沓纸,得,在炫耀呢。
这回陶然不得不认了,这小子除了嘴臭了些,还是很优秀的,至少在做贼这一行上面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没顺手摸钱吧?”陶然问道。
元义摇了摇头:“哪敢啊!要是被二当家的打折了腿,扔到衙门里,我还要不要混了。”
这回是在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