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阳间后,你除了周海滨的家里和这家旅馆,还有到别的地方找过吗?”田九一直等到池玉娟述说完,才开口发问。
“有,到过他上班的地方。你也知道,太阳光底下,魂魄的磁场相对就弱,县城人家又多喜欢贴些符咒,所以白天也不敢瞎逛,只能躲在阴暗处等他。但始终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也未曾听到他的同事提起他。后来,我就白天躲进他的家里,晚上回到这里,我相信,只要我耐心等下去,他终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
“在阳间的这段日子,你有没有祸害过凡人?”田九神情严肃地问她,他担心,池玉娟的怨气会令她失去理智迁怒凡人进而祸害凡人。若是如此,私自逃脱及祸害凡人,这两罪并罚,池玉娟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永不托生。
池玉娟急忙摇手道:“没有,白天我躲在海滨的房间里,他的房间里有一个衣柜,我基本上都是躲在里面,偶尔出来也没惊吓过他的父母。我爱海滨,尽管他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我决然不会去伤害他们,这一点我懂。”她顿了顿,接着说:“至于这里,我也只是恐吓和驱赶,从没有伤害到人······”
某夜,两个中年男人住进了317房间,两人是驴友,爱好摄影。白天爬山涉水采到不少风景,晚上兴高采烈的回到县城,入住旅馆,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投入下一站采风。
两人进入317房,聊的非常起劲,根本感觉不到有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池玉娟的鬼魂就立在窗帘边的阴暗处,眼睛直勾勾的死盯着他们。
入夜,经过一天的奔波爬涉,两人很快进入梦乡。池玉娟的鬼魂慢慢地从阴暗处飘了出来,站在两张床铺的中间,夜光朦朦胧胧的投射在墙壁上,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池玉娟飘在两张床中间,甩开一双瘦如干柴的鬼手,开始摇晃床铺,驱赶他们:“出去,出去······。”凄厉的哀叫声在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其中一男人似乎苏醒过来,他睁开惺忪的眼皮。一张披散着头发,七孔流血,面如白灰的脸庞慢慢移到他的眼前,冷冷的盯着他看,男人顿时失去方寸,惊慌失措的弹坐起来。
男人定了定神,扫了一眼房间,用手掌抹去额头上的虚汗。夜,静悄悄的,月光阴冷的撒落在墙上,泛着一层白光,隔壁床的男人打着鼾声睡得正香。男人自嘲的哼了一声,原来是南柯一梦。
他俯下身子想拉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继续睡觉,却被眼前飘浮着的一双脚给震摄住了。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血液慢慢在血管中凝固,后背也阵阵发凉,他机械般的直起身子,惊恐地盯着眼前的鬼魂发愣,冰冷的汗水顺着鬓角淌了下来。
鬼魂慢慢地往前挪动,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叫:“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妈呀,···”男人惊声尖叫,连滚带爬窜到墻边,打开大灯。隔壁床的男人这会儿终于被惊醒了,侧过身子揉着眼问怎么回事。
受了惊吓的男人指着角落,哆哆嗦嗦地说:“有鬼,有鬼······。”
后醒的男人脸色骤变,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池玉娟的鬼魂露出狰狞的面孔正幽怨地盯着他们,浑身上下散发出阴冷潮湿的气息。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惊叫一声,顾不得穿件衣服,半光着身子,连滚带爬冲出房间。身后,房门“怦”的一声,轻轻的被关上了,一声凄厉幽怨的哀笑在漆黑阴森的走廊间盘旋、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