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兰竹阁门前,着一身月牙色的长袍,相貌俊朗,双眸深邃。
正是卫王世子。
沈乐蓉迎了上去,梨涡深深,笑靥如花:“阿兄,你怎么来了?”
卫王世子道:“我听闻雅街藏有许多珍稀字画,便过来看看。”看向沈乐蓉时,冷清的眉目添上几分温和,“蓉儿,你何时对字画也有了兴趣?”
“我是与……是了,阿兄,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沈乐蓉挽上他的手臂,将他带了过来,向他介绍苏琬:“这是端郡王府的苏琬姐姐。”
说罢,又向苏琬介绍卫王世子:“阿琬姐姐,这就是我阿兄。”
苏琬未料到会在兰竹阁再次遇见卫王世子,一瞬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微微屈膝,道:“见过世子。”
“原来是姑娘。”卫王世子的目光落在苏琬身上一瞬,眼底的情绪却转瞬即逝,清冷的黑瞳仿佛未曾起过波澜一般。他声音低沉温润道:“上次的事情,多亏了姑娘出手相助。”
苏琬道:“世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世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世子分明谦和有礼,进退有度。却让她心里生不出亲切感,对方似乎带有一种从骨子里生出的淡漠疏离,让人觉得有些难以亲近。
沈乐蓉打量二人,略有些惊讶:“阿兄,你和琬姐姐见过?”
卫王世子颔首道:“之前跟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他只点到为止,就将话题揭过,并没有多言的打算。
虽然有些失望,沈乐蓉却也不沮丧。她笑嘻嘻地提议道:“那真是巧合,既然如此,阿兄和我们一起去望江楼可好?我听说那里的厨子手艺极好,想去那里尝试一番。”
未等卫王世子开口,却在此时,有一名店小二脚步匆忙地走了过来,将一幅画卷交到店主手上,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店主脸色一变,瞬即带着画卷走到苏琬身旁,语气毕恭毕敬地道:“恭喜姑娘得到了我们东家的青眼。东家特地命小的给你送上子彖居士的画作一幅,望姑娘笑纳。”
“子彖居士的画作?”旁边有客人听到这边的谈话,不由艳羡道,“是最近那位仅凭借着一画成名的画家?听说那子彖居士极为擅长画梅。他所画的梅花都是一笔呵成,且形似猫爪,极得收藏者的喜好。但他的作品却千金难求,曾有人千金求购他的画作,可惜都求而不得。”
子彖居士?
苏琬展开画卷,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却愈发觉得怪异。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般奇怪?
苏琬垂眸,低头看向手中的画作。
这是一幅梅花盛放图,几条泼墨的梅枝横贯纸上,一朵朵袖珍的梅花盛放枝头。果然正如那位客人所说,子彖居士所画的梅花肖似梅花。
苏琬只觉得那小小的一只,甚是眼熟。
就像是……团子踩在雪地上时显出的爪印。是了!子彖子彖,把两字置换一下位置,不就是“团子”吗?
苏琬怒火中烧,险些将手中的画撕成两半。
还千金难求呢!
这秦王`府到底有多穷?竟然逼迫她可怜的团子赚取昧心钱!
苏琬当即便向店主询问:“店家,请问给你画像的人长什么样子?”
“这画是一名黑衣郎君交给我的,据说是东家让他送过来。”店主一愣,指向门口,道,“呐,他方才离开不久。”
沈乐蓉听见她的问话,面露不解:“阿琬姐姐,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郡主,世子。”苏琬看向两人,歉然道,“我还有些事,恐怕不能陪同两位到望江楼了。”
沈乐蓉忙道:“可是,阿琬姐姐……”
卫王世子阻止了她:“既然苏姑娘有事,那我和乐蓉也不作打搅了。”
“先失陪了。”
朝卫王世子点点头,苏琬转身出了兰竹阁。
*
苏琬追出兰竹阁,却仅来得及捕捉到黑衣的一角。
再定睛看时,那人已登上了马车。她只看见一辆朱轮华盖的马车飞快远去,渐渐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
“可恶!”
与此同时,回到靖安王府中的玲慧郡主正在大发雷霆。
成了碎片的瓷器、撕破的字画散落一地,周围的丫鬟仆从皆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这靖安王府的郡主真是一个头大无脑的蠢货,买了一堆赝品,竟然还沾沾自喜。”
无意中听到那几名送货小郎的交谈,玲慧郡主方才得知她从兰竹阁买回来的字画全是赝品,自然怒极。
她当即命人将那几个大胆之徒捆了起来,鞭打二十后扔出王府。
但是她越想越是气愤,随手抓起什么便朝一旁扔了过去——那字画店赠送的一方美玉镇纸砸在司琴脚边立刻碎裂成几块。
司琴立刻低下头去,丝毫不敢动弹。
“那苏琬一定是故意的!她分明就知道这些字画是赝品,竟敢算计本郡主!”玲慧郡主美目一瞪,扫向了司琴,“司琴,跟那苏家阿琬在一起的那人是谁?”
司琴忙道:“回郡主,那位姑娘是近来被皇上召回上京的卫王之女。”
玲慧郡主不由冷笑:“呵!卫王之女?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之女,与那苏琬果然是一丘之貉。”
“郡主,您别气,当心气坏身子。”司琴上前几步,抚着她的背脊,安抚道,“奴婢打听到一个消息,郡主听了一定会高兴的。奴婢听闻,端郡王府为苏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