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不详的预感化为现实,苏琬下意识婉拒道:“王爷乃千金之躯,苏琬怎敢劳烦王爷尊驾?我与丫鬟步行回去也是可以的,就不劳烦王爷了。”
宁晋上前一步,劝道:“苏姑娘,此处区域靠近皇城,鲜有人经过,距离端郡王府甚远,即使驾车也需要半个时辰。苏姑娘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无补于事。”
“况且,眼下就要下雨了,苏姑娘孤身一人在此未免太危险了。更何况,王爷也不愿徒留一位姑娘在此。我家王爷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也不想苏姑娘误会了他的好意。”
仿佛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一般,一道闪电刺穿了天穹,接着是渐渐清楚的闷雷。天幕就被划破了,几点雨丝从天上落下,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化开一小圈一小圈的痕迹。
苏琬才不相信宁晋的说辞。若换作别人,沈桓不趁机落井下石便已不错了。可能眼下这情况……
她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那辆漆黑的马车。威风凛凛的马车宛如他本人一般,不容侵犯。当下也别无他法了,若她再拒绝,沈桓恐怕也不依不饶,还会以墨衣作威胁。她稍微思量一番,道:“如此,便劳烦王爷。”
苏琬从马车下来,走了过去。
“姑娘!”见苏琬接受了沈桓同乘一车的邀请,墨衣不禁出声制止。
她手忙脚乱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去阻止苏琬,却被宁泽拦了下来。
墨衣的一声提醒也无补于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琬登上了马车,心里干着急。
“你将马车拉回到府上,我去跟着小姐。”想起什么,墨衣快步回到端郡王府的马车旁,对车夫吩咐道,得到了“是”的回应后。她又提着裙子,匆匆几步,赶在秦王`府的马车启程之上,爬了上去。
墨衣坐稳后,看向一旁驾车的宁泽,生气地道:“你们想对我家姑娘如何?”
宁泽瞥她一眼,道:“想不到,你这丫鬟挺忠心的。”
墨衣鼓气脸,道:“你这什么意思!我对我家姑娘自然是忠心耿耿。”
*
马车外的争执声自然一声不漏地传入了马车中。
苏琬走入秦王`府的马车中,脚步微僵了一下。
随即,她后退了一步,郑重其事地朝车内之人行了一礼:“多谢王爷相助。”
她一直低着头,却被马车内那道锐利的视线刺得浑身僵硬。
偌大的马车中,沈桓一直没有作声,让苏琬越发局促。她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到她的身上,肆意打量着她。
苏琬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借着起身的机会,坐到距离沈桓最远的一个角落里。
马车里寂静无声,只留下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苏琬见沈桓许久没有说话,忍不住抬眸瞥向那抹身影。
却正好对上沈桓冷冽的目光。苏琬忙垂下眼帘,暗暗攥紧了衣的一角。看着他,她不知为何会心跳加剧,下意识想逃走。
苏琬突然想起一事。
……沈桓可还记得以前的事?可还有那时候的记忆?
若是有,那他现在为何还如此平静?
若是没有,他对自己先前奇怪的举动又如何解释?还有“碗碗”这个称呼,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苏琬满腹疑惑。
看着苏琬对自己投鼠忌器的模样,沈桓心情大好。他缓缓开口道:“碗碗何必如此警戒?本王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吃了你。”
苏琬不语,默默往远离沈桓的地方挪远了一点。
却不料,马车此时不偏不倚地微颠了一下,苏琬没有坐稳,整个人往前倒去。
她心里一慌,下意识抓住了面前随手而得的东西。却不想那东西随着她倒下一同滑了下来。
那是……
苏琬抬起头,睁大了眼。她竟然抓住了沈桓的衣领,还还还……将它扯了下来?
没等她回过神来,沈桓已握上了她的手稍微用力一带,将她扯了过去。苏琬的满头青丝霎时铺了沈桓一脸,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只感到一阵温热和“咚咚”沉稳均匀的心跳声。苏琬双臂撑在沈桓胸前抬起头,两人之间竟然被一头长发隔出一片幽静。
苏琬心中极慌,下意识放开沈桓墨色的长袍,却在那一瞬,瞧见了白色的里衣一侧被鲜血染红。
“这是……”
苏琬一愣,立刻想起这个地方,是上次被柳家余孽刺杀时留下的伤口。必定是伤口又裂开了。
沈桓松开了她,不动声色将衣袍拉了回去,淡道:“无事,刚才伤口裂开了,回去包扎一下便可。”
苏琬忍不住蹙眉,问:“王爷为何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她莫名想起那个可怜兮兮地抱着她的小沈桓,莫名地感到生气。
沈桓抬起手握住苏琬垂在他脸上的长发细细摩挲,漫不经心道:“你这是在关心本王?”
“我……”
沈桓轻笑出声,压低声音道,“你关心本王,本王很高兴。”他俯身过来,苏琬下意识躲开。他却出乎意料地伸手往她的脸上捏了一把,苏琬瞪圆了眼睛,“手感果然极好。”
苏琬如被针扎一般捂住了脸,满眼难以置信。他他他……竟然掐她的脸?
她的反应似是取悦了沈桓,他勾了勾唇,看着她狼狈缩在角落的模样,又似是不经意般问道:“上次本王给你下了帖子。你为何不来找本王?”
想起那事,苏琬微微一怔,不由皱眉:“王爷在说什么?我哪有收到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