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常洵在坐,朱由崧是不敢乱说话了。
看得出来,今天他的心情非常好,江面风和日丽,宴桌摆在离水面相距二十来米的三楼甲板上,也算是登高远眺,一览锦秀山河。
朱常洵啧着小酒儿,望着涛涛江水,一脸惬意,那双细眼被挤得都快眯成缝了。
“福八!”
朱常洵滋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看了朱由崧一眼,吐着酒气道:“福八啊,这次回京城,你可不要瞎折腾,到时要再出点事,怕是那般朝臣不放过咱家啊!”说着夹了块笋干吧唧尝了起来。
什么叫我瞎折腾?朱由崧蓦然听到这话,脸都黑了,自个折腾啥了?这不是还没到京城么。
“怎么,说你还不听?”
犹是看到朱由崧一脸不高兴,朱常洵瞪眼道:“上次京城,你搬了西洋温教自鸣钟的事儿,老爹还没说你呢,你到是不高兴上了?”
“嗯哼,你老爹我遭了罪,你是不知道。”
朱常洵闷了一口酒,再次夹菜道:“上次你皇爷爷是怎么说的,知道不?”
犹是说到这儿,朱由崧也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吧啧了嘴心想:“这事儿都过去了这么久,他居然也记得,该不会是一直记在心中吧?”
如是这般想着,心里也是好奇了,当初万历会怎么说自己呢?
而此时,因为朱常洵的话,桌上几个也是竖起了耳朵,哪怕是小芊芊和朱由渠这等小屁孩也不例外。
只见朱常洵一嘴吧唧吧唧地嚼着,又闷了口酒哈了酒气,道:“哎,你老爹我啊,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好说歹说啊,你说这遭罪不?”说着这话又去夹菜了。
吧唧吧唧……
犹是看到这番样子,朱由崧郁闷得无以复加,就差敲桌子了,心道:“你到是说啊,万历是怎么说的?”
眼儿瞥了又瞥,心想就知道吃,吃吃吃,这话听得没头没尾,让人难受知道不?
好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朱由崧也就不在开口问了。
“父王,你还没说皇爷爷说哥哥啥了呢。”小芊芊嘟着嘴,一脸的不满。
说这话儿,一旁的朱由渠也是使劲的点着头,那样儿怕是早等着了。
“急啥,没看见老爹我在吃菜?”
对于小芊芊的插话,朱常洵瞪了眼,嘴里嚼着道:“本王吃口菜也要说说,真是太不像样了。”说着指了侧坐着的朱由崧道:“看见没,要沉住气。”
说着这话儿,朱常洵扫了一干在坐的所有人,道:“咱们家身为皇室,不管男女,定要有教养,可不能再让那般朝臣说三道四,不然遭罪的还是本王。”
说这话儿,朱常洵的目光犹是落在了邹氏与姚氏身上,嘴里哼哼了一声再次灌起酒来。
待身后侍女再次装满杯子,朱常洵也不管邹氏与姚氏怎么想,又喝了一口,道:“咦,福八啊,刚说到哪了?”
“父王,你刚说到皇爷爷。”
朱由崧暗自抹了把汗,想来昨日俩母妃那般装扮,以及赵南星婆娘的满口污言让他憋了气,见他那样,还真怕他就场发火。
悄悄瞥了两眼,见邹氏仍旧那般恬淡的神色,好像不似在说她一般。对于邹氏的样子,朱由崧心里很是不解,这已经半天了,还是这般,真是让人烦恼啊。
不过,这也就在心理瞬间想过的事儿,眼儿也落在了姚氏脸上,同时心里也是一松,她还算正常,只见其仅仅是抬了下脸,美眸流转竟是落在了自个面上。
朱由崧眨巴了一下眼,见此她又顾自吃菜了。而此时,朱常洵也继续开了口。
“你皇爷爷啊,还真是……”
朱常洵闷了口酒,摇了摇头,继而眯着眼瞧了向朱由崧,道:“也不知道你小子有啥特别的,不就两肢胳膊抗一个脑袋?”说着又是一口菜,边嚼边道:“裤裆里长根东西而已,本王也有。”
“啊?”
“呀……”
犹是这最后一句,让在场的孟侍女红了脸,邹氏也是经不住瞥了朱由崧,而姚氏更是筷子一震差点落了地,犹是小芊芊瞪圆了双眼,眼珠儿骨溜溜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由渠这小屁孩却是一脸的茫然,不过朱由崧反而陷入了沉思,心里不由想道:“上次也没见着说这话,万历难道察觉到什么了?”想到这儿,心里也忍不住惊悚。
万历到底说什么了呢?朱由崧抬头看向了朱常洵。
许是注意到了朱由崧的目光,朱常洵起了兴,瞥了他一眼,夹了菜道:“你皇爷爷说了,你小子腻不老实,这么小就知道弄钱,还搬了人家东西,还想着自个造了卖。”
“就说吧,上次你坑了香光居士——董其昌的画也就算了,连着青花瓷赝品也唬弄人家,这胆子肥得上天了。”
这般说着,朱常洵吧啧了嘴,道:“你皇爷爷可是问了你老爹我,这是不是你老爹我的主意。”说到这儿,朱常洵又对他瞥了一眼,愤愤道:“你皇爷爷可是张嘴就骂,说你老爹我愚蠢啊。”
“愚蠢,知道不?“
看着朱由崧,朱常洵说着不解气,砰的一声,手上的杯子顿在桌上,梗着脖子道:“董其昌那是谁,书画双绝,你这是坑谁去?这不是摆着将自己拎出去么?”
说着,朱常洵脸上胀红,拾起杯子就是滋得一口,哈了气道:“你皇爷爷就是这般说的,名声嗅了哇,知道不?”
“父,父王……”
朱由崧听得脸上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