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一分好,啸天狼裘度阿巴就激动不已,率先抓起一张,一手捂着,一手盖着;之后再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慢慢拖开盖着骨牌的手掌,使牌面上渐渐露出一红一点的两个标记来。
见此,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知道,这都是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做成的美局;不用说,下面那张牌也肯定是一红一点;这样的话,他的牌合起来就是两红两点,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牌。
而在这副牌中,能够大过地牌的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天牌;这样的可能性,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渺茫。所以,现在他完全相信,自己是这一局的大赢家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两张牌往桌子上啪的一声,摊开,并冷冷地看着南剑说:
“我的是地牌,我不相信,你的手里会是天牌,所以这一局你输了!”
“是嘛!你这么有自信。”南剑冷冷的说,“很不幸,你说错了,它还就是一副天牌。”他说着,将牌一摊,竟真的是一幅不折不扣的天牌:十二红六点,白六点。
啸天狼裘度阿巴一见,眼睛瞪得比珠子还大,而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直接气得满口喷血,倒在椅子上,面色煞白如死。因此,啸天狼裘度阿巴完全相信,这绝不会是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的失误,而是他们遇上了真正的强手。
“昆老板,你不要难过!”最后啸天狼裘度阿巴看向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说,“我知道你已尽力了!”
“现在你输了!”啸天狼裘度阿巴忽然听到这位青年剑客冷冷地说,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是的,我输了!”他满脸沮丧地说,“说吧!把你要我去做的那件事说出来。”
于是,南剑就走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陡然,他的脸色煞白,就像看见了鬼一样充满恐惧。当然,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鬼,他看见的只是南剑要他做的——这件事的严重性而已。
“怎么,你做不到吗!”南剑带着轻蔑的神情看着他问。
“愿赌服输,我裘度阿巴岂是出尔反尔的小人!”说着,他面色如铁,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离开了天宝赌坊。
今夜的天香客栈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进门左面靠窗的那张席桌上,依然坐着两个客人,他们共享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同样,今晚他们俩说的话比吃的菜要多,而喝的酒却又比说的话还要多。
他们的其中一个,就是夜来香青稞酒楼的老板昆水强,而另外一个,必然就是那个脸颊上有点胡渣子的南剑了。他们俩今晚有很多成功的喜悦要分享,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进一步做好周密的计划。
“我真想不到,昆大哥当时怎么能够,吐出满口的鲜血来!”南剑抓起酒瓮邀昆水强一起喝,却一面怀着敬佩的神情看着他说。
昆水强也抓起酒瓮,“这个很容易!”他说,“就地取材,只要将自己的舌尖轻轻咬破,这样一来,喷一两口血,简直就像喝酒一样容易了。”
“难怪!”南剑说,“当时你的面色煞白,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这也是黄盖降曹——用的是苦肉计啊!来,我再敬你一杯。”
“可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人靠不靠谱!”南剑又说。
“这一点兄弟尽可放心,像啸天狼裘度阿巴这样的血性汉子,他宁愿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承诺!”
而就在这时,南剑却忽然放下酒瓮,飞快抓起桌上的佩剑,迅速冲出门外。昆水强不知原委,吃了一惊,便也抓起了桌面上的断头刀,跟着冲了出去。
待昆水强一直跑到牂牁郡中心街区的广场,才追上南剑;而此时,南剑也停了下来,昆水强不解地问他:
“兄弟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我又看见,那个头发和胡须又脏又乱的老乞丐了,”南剑神色凝重地说,“刚才他从客栈门口经过!真想不到,这人速度会这么快,竟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么说,这个人的轻工,一定非常了得!”昆水强说,“要不然,以兄弟你的反应速度,不可能会追不上一个老乞丐的!”
“我想也是!”南剑悠悠地说,“那这个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他会不会,是在有意跟踪我们?”昆水强看了看,四周黑沉沉的夜色说。
“这倒未必!”南剑说,“毕竟我们都是在截杀阿会喃哪的那帮手下时,才遇上他的。”
“那照你这么说来,他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正在筹划着,谋杀阿会喃哪!”
“这一点,到有可能。”南剑说,“不过,我们还是谨慎些,多留意,以防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就在这时,空旷寂静的对面大街上,传来了一阵一阵低沉而悠远的打更之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俩人循声一望,只见对面林荫大街,正有一个身穿青衣的白发老人;他肩头搭着一个土布褡裢,一拐一瘸,敲着手中一面小铜锣,不疾不徐沿街喊更。
俩人伫望良久,最后昆水强说:
“一更天了兄弟,想什么呢,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在想!”南剑说,“那个头发和胡须又脏又乱的老乞丐,会不会就是这个老更夫呢!”
“怎么可能!”昆水强断然否认说,“这个老更夫我认识,他就是南山村的一个孤寡老人,他叫许崇义,在咱们这一带打更打了二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