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后,沈聪最注重的便是守着她吃药,碗里的药渣都不能剩,今天没吃,要么是忘记抓药,要么是她好了。

邱艳觉得该是后者。

这时候,沈聪走进门来,似没料到她会下地,脸上闪过不自然,不过稍纵即逝,邱艳没有注意。

“怎么下地了?好好躺着,待身子完全好些了再说。”沈聪走上前,欲抱她,邱艳摇头,站起身,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来,“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有人来了,我听着你和谁在说话。”

沈聪神色一顿,“你没听出来是李婶的声音?”

邱艳感觉他面色紧绷,没当回事,这几天,来找沈聪的人多,她没留意,何况,李婶性子木讷,寡言,除了来的第一天,邱艳和她说过一句话,之后好像没有说过话,方才听着,李婶的声音低,她也没细细留意。

天气燥热,邱艳在屋里养了几日,坐在镜子前,之前苍白的面色又红润不少,她低下头,隐隐瞧见自己有双下巴,病了能长胖,她怕是村子里的第一个人了。

她脸色愈好,看沈聪,眼角一圈掩饰不住的黑色,眉头拧着,幽深的眼神,不见底的黑,邱艳过意不去,沈聪挨着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邱艳想让他放心,笑着指了指自己下巴,“你瞧瞧,我貌似又胖了,爹瞧见只怕都认不出来了。”

沈聪目光深沉的瞥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胖些才好,去了爹那边,爹才知道我没有欺负你,再说,不管你什么样子,都是好看得。”

今日天气不错,远处的地里人玉米杆子摇晃得厉害,邱艳想起邱老爹,和沈聪商量道,“既然我气色好,不如回家看看爹吧。”

沈聪皱眉,顺意赌场的人被人袭击,刀疤今天要过来,这会儿走不开,想了想道,“过两日吧,待会刀疤要过来,我与他有话说,爹那边有人帮忙,你别担心,身体好了,别又补当回事。”

邱艳人丰腴不少,瞧着肚子,隆起的部位愈发大了,想起大夫的话,沈聪难以抉择,赌场那边乱,怀着孩子不是好事,偏生,邱艳有了,沈聪也没了主意,大夫说,不要的话,趁早,胎儿成型后,再流掉,对邱艳身子伤害大,而且,成型的胎儿,就是个人了,大夫说,胎儿说不准成型了,眼下没有胎动,往后,有了胎动,邱艳想察觉不到都难。

邱艳见他面色复杂心事重重,缓缓道,“赌场有事儿的话你忙就是了,李婶也不用在家里陪着我,我一个人能行的。”沈芸诺在家,沈聪没请过人来,她反而比沈芸诺还娇气,想想,觉得不太妥当,尤其,看李婶的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留在这边,李婶自己家的事儿不就给耽误了?

心下计较,邱艳有了打算,“让李婶家去吧,你送李婶离开,顺便去赌场看看刀疤他们。”

沈聪摇头,坐在凳子上,自顾给自己倒了杯水,让邱艳坐在他身边,仔细算着温老爷和卫洪手里有多少人,骆驼之前派来袭击他的人是花钱买的,不敢搅和在这次的事情中去,顺风赌场的人不少,不过年纪不小了,速度肯定没有他这边的人速度快,打架自然不能占到上风,这个原因才迫使他们要把顺意赌场隐退的人找出来,用不正当的手段威胁他们,之前,提拔沈聪的师傅,顺风赌场也在找他。

那些人离开赌场,有的直接住在村子里,有的换了地方,沈聪绝对不会让卫洪的人得逞,伤害他们,那是他答应过的事儿,他答应了自然要做到。

刀疤来得快,脸色和沈聪差不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整张脸阴沉沉的,邱艳识趣的站起身退了出去,让刀疤和沈聪在屋里说话。

“这次的事情麻烦,恐怕你要亲自去一趟了,还真被他们找着一些人,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卫洪带走了,而且,卫洪也没住在卫家,你说,我们直接带着人去顺风赌场要人,当场干掉卫洪这个法子怎么样?”刀疤沉不住气了,顺意赌场的人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隐退的人被卫洪找出来对付他们,如今为赌场卖命的人人心惶惶,担心沈聪当初的承诺成了泡影。

沈聪点了点头,看向门口,有过稍许挣扎,“你先回去,是时候把小张叫出来,刘家和珠花安顿好了,有小张在,顺风赌场那边不会一条筋的跟着卫洪,前些年,卫洪做的那些事儿也散播出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过两天去镇上,对了,让你问李大夫开的药,你带来了没?”

刀疤往回瞅了眼,门口没有人,他这才回过头,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担忧道,“你真的要这样子,其实,让兄弟们过来守着,小嫂子......”

沈聪没有说话,手搭在药包上,抿唇不言,沈聪又道,“邱叔不肯跟我们走,亏得韩城机警,卫洪和温老爷真是狗急跳墙了,妄想朝你身边的人下手,要我说,还是让邱叔和小嫂子去镇上,来来往往兄弟们多。”

前几天,刀疤让赌场的兄弟去青禾村帮邱老爹干活,谁知,卫洪派人,去青禾村抓人,亏得有韩城他们在,将那些人收拾了一通,若只有邱老爹一人,后果不堪设想,沈聪为人仗义,一定不会不顾邱老爹死活,以前,沈芸诺是沈聪的软肋,现在,多了邱老爹和邱艳,刀疤不知道是好是坏,然而,这副药,刀疤仍然心有犹豫,毕竟,那是沈聪自己的孩子,像他们这种人,无拘无束,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当爹的那一天,沈聪当初和邱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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