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禄把眼睛一瞪,就想说一声‘我跟你们拼了’。正在这时,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外之物,给他们。”
这个声音他其实只听过两次。
一次是他进百宝阁刚刚一年,为晋升炼气十层而努力的时候。有一天,赵公子走进阁中,看到他,说了一声‘来’。声音像是从九重天下来的仙人,然后指了指地上的蒲团。
他趺坐在地后,赵公子催动内力,在他体内转了一圈。然后,他就痴了。呆呆的在那里,一个人悟了一天一夜。
在那期间,他一次又一次的以相同的线路,催动体内的灵气。然后,他晋升炼气十层。正是那次以后,大掌柜对他刮目相看,多次出言指点。
第二次,正是六年前,他正卡在炼气十层巅峰。明明看着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却怎么也踏不出那一步。
他有筑基丹,不过不敢服用。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找不到正确的方向,那颗筑基丹服下也没有用。
那时,赵公子跟他说了第二次话,‘给’!然后,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写着几种突破筑基的办法。他只是淡然的笑着,然而,却让孙禄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其中倒数第二种,正和他的情况吻合。
大掌柜当时就放了他的假。这一次,仅仅半个时辰之后,刚刚回到家,他就开始冲击筑基境。结果,仅仅一颗筑基丹,一鼓作气,晋升筑基境。
今天,还是这个声音,说‘给他们’,他就轻松的把乾坤袋给出去了。他在心中一遍遍的跟自己说,赵公子说100万灵石是‘身外之物’,在公子的心目中,自己的价值远远超过100万。
当匪首接过他抛去的灵石袋,却看都不看,只说一声‘杀了他’时。
孙禄的反应是那么快,他放出铁甲盾,指挥鸣雷剑,杀向最薄弱的东方时,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惊讶。他那一刻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浑身每一小块肌肉,每一个念头都在欢呼雀跃。‘我在公子心目中,远比100万更重要。公子不会错的,我不要死,我要显示出自己的价值。’
那些强盗的修为,最差的也是筑基中期,甚至还有一个筑基后期的。而且,他们有八个人。却在孙禄面前,猝不及防。被他砍翻一个人,飞身入林。
他知道,无lùn_gōng子要做什么,一个能牵制敌人的他,远远比一个被人制住的他,更有价值。
赵岳也没有想到,孙禄会在第一个照面,就从强盗手中逃出来。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他继续传音道:“很好,一直向东跑,看到红色小旗,就拿起来摇一下。”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向孙禄,而是看着孙禄来时的方向。
“天河,他们这次下的本钱挺大的,对付一个孙禄,竟然出动了八个高等城卫。”他没有看那八个强盗,那八个强盗,却把目光一齐转向了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孙禄已经逃跑一样。
此时,一个声音,从北方的路上传过来:“赵公子,既然来到我鱼龙城,何不见上一面,却要躲躲藏藏的呢?”
声音越来越近,说到后来时,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气定神闲的出现在赵岳面前。
“原来是北辰城主当面。堂堂城主不在府中安坐,却和强盗勾结,不知道要做什么?”赵岳看着北辰城主,语气客气中显得无比疏离。人在数十丈之外,却比隔着亿万里更遥远。
“哦?我是来缉盗的,这八个正是我鱼龙城的城卫。”北辰城主似乎根本不把赵岳的冷淡放在心里,语气客气中透着热情,和赵岳正好相反。
“你自缉你的盗,我自走我的路。怎么你的手下,却挡着我的路。”赵岳似乎很是惊讶,眉头微微皱着,让人一见之下,就想要为他做些什么,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那自然是请你回去当证人。”北辰依旧很是客气。
“这里发生抢劫了吗?”赵岳当北辰是空气,越过他,直接问向8个城卫。
“是的。”8个城卫,一个声音,显然训练有素。北辰笑得皱纹都出现了。
“说说看。”赵岳依然淡定。
“说什么?”8个城卫,仍然是一个声音。北辰的笑容,已经有点僵硬了。
“你们也是老城卫了,说些有用的。”赵岳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他就是北辰城主,那8个城卫是他最忠心的下属。
“北辰城主指使我们,抢劫你的手下孙禄,还要杀他灭口。”8个城卫,还是一个声音。北辰已经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北辰城主,抢劫杀人该当何罪。”赵岳的表情、语气一点没变,连声音大小都没有变化。此时的他,仍然像是北辰城主,而北辰觉得,自己似乎是第9个城卫。
“死罪!”北辰咬牙切齿的说道。衣袖一挥,那八个筑基中后期的城卫,脑子像西瓜一样爆开。然后是心脏,然后是五脏六腑,最后是四肢躯干。
“背后指使的北辰城主,该当何罪?”似乎没有看到面前血腥的一面,赵岳看向北辰城主。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化,北辰却觉得,自己是个犯人,正一身镣铐,关在笼中,接受审判。而赵岳就是那个主审法官。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是强自镇定的辩解,然后在自己讥讽的目光下语无伦次吗?北辰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然后,他吼叫起来,声音甚至有些尖利:“赵岳放纵手下孙禄,与人口角,袭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