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庆摇摇头,“既是十七小姐造访,三成怎么够。今日两位相中的首饰,怎么也得半价啊!”
关山月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去挑选了。”
“两位请便!”牛大庆道。
“十七小姐保重!”朱算子沉声道撄。
颜十七很想问问他现在在为谁做事,接触到关山月不悦的脸色,还是乖巧的打住了。
关山月拉着颜十七往前走。
身后是离去的脚步声,下楼的沉重,另一个则急切。竟是就此分道了。
两人再看向柜台,好心情就被破坏了偿。
关山月心中仍然有气,“槿儿!舅母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明白了吗?”
颜十七赶忙点头如捣蒜。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从朱算子身上找不到陌生的感觉。
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他是无害的。
若他是大奸大恶之徒,会有拒绝太子的心吗?
关山月继续喷着唾沫星子,“一个大男人来银楼里逛荡,算是怎么回事?总之有些不正常!”
颜十七暗笑不已。
“我还以为舅母既然恼了那朱算子,对于店家提议降价之事,会嗤之以鼻呢?”
关山月道:“恼归恼,那是对人。但我为何要跟银子过不去?再者说了,惹了一肚子气,再不讨点儿什么回来,岂不是赔大了?”
颜十七掩嘴低笑,若非在外面,她肯定要放声大笑了。
舅母还真是商人本色啊!
不过,这种不吃亏的性子,她还真是喜欢得紧呢!
“你真的会双笔写字?”
响在身后的是一个女声,听在耳中,有些有气无力。
颜十七看向关山月,这一次,她可不敢轻举妄动了。
关山月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瘦的如同骷髅一般的单薄身影。
不远处,牛大庆去而复返,搓着手,一脸愁苦的站在那儿,解释道:“这是内人!”
然后又对那女子道:“蜀葵,不得无礼!”
颜十七打了个激灵,“蜀葵”这个名字,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颜十七缓缓转身,就对上了一双深陷而空洞的眼睛。
脸因为瘦削,而显得颧骨很高。
唇失红润,显得无华。
蜀葵呆板的福身行礼,“十七小姐!请问你真的会双手同时写字吗?”
“我们家槿儿会也好,不会也罢,都不关老板娘什么事吧?”关山月抢着回答道。
牛大庆走过来,扶住蜀葵摇摇欲坠的身体,叹口气道:“两位贵客见谅,内人因为故人离去而大受刺激,一直都缠绵病榻。”
颜十七拧眉,“你们所说的故人也会双笔写字?”
关山月嘟囔,“怎么就那么多故人!”
牛大庆冲着颜十七点点头。
颜十七接触到蜀葵盯着她的一瞬不瞬的死水般的眼神,不觉眉头大皱,“据我所知,会双笔写字的人似乎不多,而当今太子妃就是其中之一,别人就不得而知了。你们所说的故人是太子妃吗?”
她终归还是忍无可忍的说出了这个盘绕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很多人都说双手写字,包括那首《暮阳残雪》,好像都是太子妃专有。
却偏偏暗地里还有一伙人,以赵翀为首,却又认定那些是杜锦瑟擅长的。
据说,太子妃和杜锦瑟还是姐妹。
姐妹共侍一夫,本就不寻常。
两人还会相同的技艺,那太子究竟是什么嗜好啊?
关键的,那太子妃心得有多大,才能容下一个跟自己有同样才华的人?
因为抗拒着杜锦瑟的缘故,颜十七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多想。
可是她不想,却并不代表能逃避的了。
如果好不容易出一趟门,都绕不开杜锦瑟的话,那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的!她当然知道这个蜀葵所指之人是杜锦瑟,却故意的偏偏提到太子妃。
关山月道:“太子妃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蜀葵那看着干涩的眼睛里就突然涌出了眼泪。
牛大庆看了看四周,“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二位请跟我来!”
颜十七木然的站着。
关山月一把抓住她微凉的小手,“别怕!且走且看!”
“好!”颜十七应声,“他们若是过分,咱就让他们血本无归。”
关山月扯动唇角,“嗯!不错!学的还挺快!”
颜十七扭头问报晓,“从前跟着赵大人,可曾来过这锦祥坊?”
这话并没有避着关山月问。
报晓去而复返,她早已经对关山月给出了解释,那就是用惯了这丫头,便让颜如松出面把人给买了下来。
报晓摇摇头,“奴婢从前很少在京城呆着。”
颜十七便做出了判断,或许这锦祥坊跟赵翀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朱算子并非赵翀麾下的人。
那么赵翀的朋友应该也不是吧!
原以为带她们去的是雅间,没想到却是去了他们的起居处。
分内外两间。
外间很是宽敞,摆有茶几鼓凳。
窗前摆放着一张书桌,上有笔墨纸砚,似是处理账本书写来往信函的所在。
这样的布置原是再平常不过。
唯一令人称奇的则是书桌旁的一张案几,本该摆一张琴,上面却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碗。
且碗的摆放也并非杂乱无序。
颜十七看的有些呆愣。
蜀葵悄悄的走到颜十七身边,“十七小姐可想知道这些碗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