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八附和,“的确是令人汗颜!”
“若是觉得汗颜,可以不来嘛!”谷宵蕴的声音爽朗的响起。
颜家女眷回头,就看到了谷夫人以及跟在她身边的谷宵蕴。
谷夫人是一品夫人,说起诰命来,跟颜老太太也是平起平坐。
只是碍于谷宵蕴和颜如松议亲,论起辈分来,便有些矮了。
两家见了礼,都是淡淡的偿。
圣旨迟迟未下,颜家人是沾沾自喜的,巴不得皇上将这事忘到脑后,十年八年也想不起来。
不能指望永远想不起来,是因为她们也清楚,元宵宴的魁首自主择婚,即便没有旨意,那也是得到认可的。
毕竟这项传承,可是当年智后亲自定下的呢!
谷家人这边,既是知道四房和主宅那边的恩怨,自是对讨好那边,也就没有了心思。
反正有没有圣旨,谷宵蕴和颜如松的亲事都不是颜家二老能阻拦的了。
“谷小姐在这个当儿,竟是也来了啊!”颜十八皮笑肉不笑的道。
按理说,正在议亲的女子,一般是不便登男方家的门的。
她这话,也是意有所指了。
谷宵蕴笑笑,“十八小姐不也在这儿当儿来了吗?”
一脸的坦然。
任你带来多大的阴影,我只要手握阳光就够了。
谷夫人道:“这要是在家里宴请,蕴儿也就不来了。既是在酒楼,也就没有了那么多忌讳。”
“登什么记?”颜秉公的声音高亢的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颜寿泉父子三人已经被酒楼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抬脚,紧走几步,想要探个究竟。
拦门的小厮陪着笑脸道:“几位爷息怒!今日前来的客人,都是要登记的!所带来的礼金,礼物,都是要登记在册的!”
颜寿泉领着两个儿子,脸就黑了。
这边女眷却是人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还要礼金?”杜氏直着嗓子道。
他们可都是空着手来的!
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定亲宴什么时候需要宾客带礼金了?
这简直比天降红雨还令人稀奇呢!
习氏拐杖敲地,“简直是太不像话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声音不低,前面的颜寿泉就回首看过来。
颜秉廉为了缓解尴尬,主动跟那个小厮搭讪道:“这礼金一说,是不是都一视同仁?亲朋好友有什么说法没有?”
颜秉公不耐烦的道:“跟他费什么话,赶紧把老四叫出来问问。这究竟出的什么幺蛾子?”
“吵吵什么?小爷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把门口给整堵了。还让不让小爷消停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周怿倒背着手,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锦袍出现在门口。
皇孙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一众人赶忙见礼。
周怿脸上挂着笑,“原来是老大人到了啊!怎么才来啊?我父王都来了好久了呢!如今正跟帝师大人和四爷喝茶呢!”
颜寿泉尴尬道:“路上有事耽搁了!”
周怿美目往众人身上一扫,“既是来了,怎么不赶紧进去啊?你们可都是槿姐姐最亲的家人了呢!”
颜秉公上前道:“皇孙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这小厮没长眼睛,阻拦着不让进。也不知是哪家的奴才!”
周怿就瞟向那小厮,板着小脸道:“怎么回事啊,慎言?平日里看你打理父机灵的,今儿来,没带脑子吗?”
此言一出,颜秉公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了。
话说那么多做什么?
这不是多说多错嘛!
借他个脑子也想不到,这小厮是沅王府的啊!
指责沅王府的下人,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慎言听了周怿的话,非但没有低头,反而挺直了脊背,“回主子的话!奴才只是在严格执行主子的命令。不登记是坚决不让进的!”
周怿的视线转向颜寿泉,立马又喜笑颜开了,“老大人原来还没登记啊!那可真就对不住了!今儿这登记的差事既是交到了小爷的手里,就断不会允许有人钻孔子的。听皇祖父说,老大人当年叱咤朝堂的时候,最是重规矩的呢!”
颜寿泉拼命扯动唇角,挤出一丝笑容来,“皇孙殿下说得是!既是都要登记,那自然不能坏了规矩。老三,登记!”
“老大人好气魄!”周怿一抱拳,收回手,却从袖袋里掏了个打赏的荷包,扔到了慎言的手里。“赏给你的!就得这么严格!给小爷把门守好了。不登记,没有礼金,就是我皇祖父来了,也不让进。”
正准备在册子上填写人名的颜秉公,握着笔的手就抖了抖。
定睛一看,待看清了册子上的名目,头就嗡的一下响了。
这登记就是个坑啊!
不是写下人名就作数了的,关键是后面的礼金啊!
前面写着几个名字,像沅王,像户部侍郎齐英,像工部侍郎杨业兴,都是落了名字,后面的礼金标示是一百两。
颜秉公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握着笔的手更是抖得厉害,干脆扔了笔道:“这不是胡闹吗?元宵宴的事情,皇上为何恼了?怎能还公然收礼?”
习氏道:“又不是大婚添妆,不过是定亲宴,怎好收受宾客的礼金?到底是年轻啊!做事怎能这么不经脑子呢?”
这话意有所指,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她这是暗骂高氏了。
谷夫人道:“凡事总会有第一个出头的!今年的元宵宴,那样的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