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广隐藏身份去藏雪山庄,除了捡到受伤严重的巨门,并没能进得山庄之内,只让他未曾想到的是,没几日之后江湖上便是传出藏雪山庄庄门被破,庄内三百六十七口皆被惨杀的消息。
而今日忽地又再听到有关那个神秘地方的消息,杨广心里竟是翻起了一阵难言的触动来。
上一世他并不太关心江湖上头的一些事情,所以对于藏雪山庄这样的地方他并不关心,便也就不晓得他们的存亡究竟是怎样的,但就他的印象里,这个藏雪山庄从始至终都未曾掀起过什么大风浪来。
可今生因着萧思尔的原因,他近距离接触到了前世声名寂寂的牧山先生,还了解到了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的藏雪山庄,并发现这二者之间竟还有莫大的关联,不,若是将带来萧思尔的那面铜镜都算上的话,应该是,这三者之间竟还有这样的关联……
想到这里杨广心头更加不是滋味起来,莫不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呔!天命吗?他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这天命究竟为何!
…………
跑马场上两匹疾驰的骏马风一般扒拉起地上的草屑,由着平川夜风一刮呼啦啦扬进黑黢黢的夜空,与空中惊飞的萤火虫混做一团,明明灭灭亦真亦幻。
“可是痛快了一些?”
“……”杨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殷朔之丢来的酒囊,心头依旧愤懑不平,由着骏马狂奔,他拨开酒囊猛灌了几口酒,却被疾风岔了气,撕心裂肺般咳嗽起来。
“兴许我说的这些你都不会相信,但这便是事实。”殷朔之待杨勇气息稍平之后又是陈述一般开口说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这些?”杨勇今日也是魔障行了一回下作之事,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身份,却偏生要做那个行为猥琐的下流之徒,好端端跑去瞧了自家二弟与弟媳的那一番夫妻之趣,如今想来自己也实在可恶又变态。
可当他陷入无端的自我厌弃之中迫切想要逃离那个地方的时候,又偏生被殷朔之抓了个正着,告诉了他一些他查了多日都未曾查出的线索与事实真相来,可这样的现实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殷朔之告诉他,当初萧思尔并没有死,因为他让人刨了她的坟,发现那竟是一座空坟,可当初他分明是瞧着她入殓了的啊!
而且他让人找出那些杀害萧思尔的凶手时,也曾问过他们为何要杀害于她,他们也都口口声声的说出了原由,并在他的逼迫之下道出了幕后指使之人——元孝矩!
那时他有多少次想要杀了元孝矩来为萧思尔报仇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犹记得萧思尔去世的那一阵他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苦练功夫,只想着不声不响将元孝矩那老贼弄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巷,既不惹人注意,也不能怀疑到柱国公府上。
可就在那时候,他的三妹杨丽云养的一只波斯猫被人药死在了假山之中,巧的是那日里韩家大小姐到府上做客,那只波斯猫挠了她一爪子,因而国公府内被她闹了个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再之后就发现猫儿死了。
所以众人都怀疑这是韩家大小姐下的手,杨丽云不依不饶要去韩府要个说法,却不想这时候他们母亲独孤伽罗让人整顿了一次府内的下人,很快便是查出,真正药死那只波斯猫的其实是杨丽云身边的一个大丫头。
那丫头平日里很得杨丽云喜爱,所以杨丽云便把她的那只波斯猫交给她来照顾,可那猫儿并非乖巧之主,时常抓伤咬伤那丫头,所以那丫头气不过,才对它下了杀手。
那时他听到小小年纪的杨广在他耳边叹息了一口,他说:“看来许多时候,我们想要看清事情的真相,就该像母亲那样,排除表面上那些干扰才是呢,我说的对不对呀大哥?”
也正是杨广的这一提醒,他才忽地想到了萧思尔被杀一事的蹊跷之处。话说纵使元孝矩作为他父亲的老友,又是他的老师,但他何德何能,又有怎样的恩怨才能久久不肯放过萧思尔那样的一个小人物,非得要了她的性命不可?
因此照着这个思路,他重新去查了萧思尔被杀之事,果然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来,那一阵他的母亲独孤伽罗曾派人找过元孝矩。
及至今日,他虽没能拿到那次萧思尔被杀与独孤伽罗有直接关系的线索和证据,但从旁人的口中他却得知,他的母亲并不喜他与萧思尔的来往。
且认真回忆,那一阵元孝矩曾直言他的行为与思想已然受到了萧思尔的干扰与影响,虽然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元孝矩那老匹夫来看,似乎是个天大的耻辱,而他的母亲那一阵也对他多了许多的束缚。
而萧思尔出事的前两天,他才因为他母亲的阻挠他与萧思尔接触与她顶撞了几句,不想两日后萧思尔便是出事了,如此的前因后果,由不得杨勇心头恼恨又痛苦。
一边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一边是自己牵念喜爱的人,孰轻孰重那时候的他并不能当机立断的做出判别,且又没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那次的事情就是他母亲的指使,所以这事情便是成了他心头的一块死结,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
因此这些年,谈不上恨或是不恨,总之对于他父亲母亲的教导和安排,他虽表面上认同执行了,可他的内心里总有那么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可他从小到大,接受的良好教育与道德规范,让他并不能做出违逆父母之命的事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