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春光阁中,我刚刚打开锦盒,竟被晃的,有些睁不开眼。
剔透澈越的玫瑰色宝石,切面繁复精致,纹理细腻光感,触手生温,竟比春光,还要耀眼。
宝石篆刻研磨的花瓣,镶嵌在暖玉琢画的碧叶中,映衬在水晶磨痕的纱窗上,说不出的美妙。
不愧是“咫尺天涯”,天下第一宝石花冠。
三天前,我在夏侯锦的面前,提过“咫尺天涯”,可是没想到,他还记得,甚至,将它亲手送到我的手中。
我抬眸,却在铜镜中,瞥见了夏侯锦。
少年青丝胜云,剑眉如铸,美眸似含情若娇嗔,粉嫩樱唇,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窗外海棠。
我撅着嘴,满脸的不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夏侯锦坐在我的身边,给我斟满葡萄酒,递到我的手中:“刚刚。”
我接过酒杯,并不急着喝下,转而问他:“怎么才一日而已,你就回来了?你外祖父不想你么?”
夏侯锦撅着嘴,有点生气,有点郁闷:“外祖父说了,他看到我不高兴,嫌我烦呢。”
不过,他的表情,充分说明:他被震世元帅训斥了,他很不高兴。唉呀,坏事做做的太多,震世元帅不管他才怪呢。
我抿唇,惬意地晃着酒杯,并不拆穿他:“这倒不假。你的外祖父震世元帅,本来就话不多,你呢,比树上的鸟儿还要聒噪,他不喜欢太正常了。”
夏侯锦眨眨眼,鼓着腮帮子,郁闷地看着我:“秋惑,你这嘴,还能更损点儿吗?”
他卖萌的时候,真可爱。
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着他的额心,玩笑着:“唉呀,没办法,跟你当哥们儿,嘴不损不行啊。”
夏侯锦托腮,凑近我的肩,故作高深地一笑:“不过,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侧耳倾听:“说来听听。”
夏侯锦眉眼含笑,折扇轻晃,不紧不慢地说道:“外祖父说要见见你。”
我再次放下酒杯,抬眸向他望去:“震世元帅要见我,怎么了?”
夏侯锦忽然收起折扇,哈哈大笑:“他听说你经常打我,不高兴了,要揍你。”
我拍着他的背,笑得前仰后合:“哈哈,震世元帅怎么可能打我呢?我这么可爱呢。”
夏侯锦撇嘴,好似不客气地反驳我的话,眸中,却是藏不住的宠溺:“你可爱?我都快被你欺负死了?”
我站起身,双手掐腰,俯视着他,故作蔑视:“哼,你可是混世第一纨绔,我哪敢欺负你啊,新皇都不敢欺负你呢。”
夏侯锦再次被我逗笑,他起身,突然用手,遮住我的眼睛,笑声从我的耳畔传来:“你猜,这次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我任由他卖关子,头脑却转个不停:“叶城那里,最负盛名的,便是‘磨痕纱’。”
“不是磨痕纱,上次送过给你的,这次换点新的。”
当我再次睁开双目的时候,我差点,就要呆住了。
不知何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袭孔雀翎织羽宝石花光裙。绝美的孔雀翎幻灵轻逸,魅惑妖娆。琰色宝石光辉夺目,流光溢彩。繁花不尽,枝影婆娑,却敌不过裙上,那抹深深浅浅的花光。
我忍不住惊叹:“好漂亮啊。”
夏侯锦无奈皱眉,忍不住催促着我:“穿上啊,傻瓜。”
我退到屏风后,过不多久,一袭孔雀翎织羽宝石花裙的我,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铜镜中,夏侯锦取过第一花冠“咫尺天涯”,极细致,极认真地,替我戴上。
“喜欢吗?”
“喜欢。”
夏侯锦,你真好。
……
夕阳西下,霞光如火,似乎灼伤了天涯。临界望穿秋水,碎叶陆离,终折不却殇。繁花无际,铺金泄玉,光采重重,丽晕澜澜,渲染至银河系的陆离决色,美得失了岁月的痕迹。
时光画船中,我双手托腮,静静聆听着一曲《锦瑟韶光》。水香不止,乐声摇曳交织,宛若潺潺溪水般颐心魅惑。星子不染而俏,摇曳了夜色妖娆下的灼灼华光。
惹湖水,一望无际的仙淼绿色,胧水纤纤,美得无法直视。
我的眸光,在柔软细腻的湖畔,任意穿梭。
我想就这么,出神地,呆呆地,看着惹湖水,看到睡着。
“秋惑。”
轻柔温润的呼唤声,却在我身后,突然出现。
我回眸,却是卫子弦。
烁光如泄,深深浅浅,若隐若现,映射在我的容颜上。
柔嫩温软的水光里,倒映着少年的所有轮廓。馥郁泉水,蜿蜒曲折,藏着无际无边的温柔,只是敌不过,少年美到极致的眸光。盛光袅袅,灼灼耀眼,含着勾魂摄魄的神采,只是敌不过,少年蛊惑至极的唇色。
我抬眸,温柔看他,语气,却透着恼怒:“你怎么在这儿?”
卫子弦走近我的身边,神色间,是数不清的情深:“我知道你在,我岂能不在?”
我却充耳不闻,自顾自低头拨弄着手指,不再说话,更不看他。
卫子弦捧起我的脸,他的双眸,带着轻轻的,说不出的伤:“秋惑,上次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我漠然抬眸,将他的彷徨无措,看得太过真切:“你不告而别,凭什么怪我忘记你呢?”
卫子弦的声音,透着无奈,透着难过:“半年前,我是被新皇卫子夜逼迫,才被师父带到边疆的。”
我的神色渐渐缓和,不过,口气仍旧很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