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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余仿佛被一股力量拽进深渊,沉在里面爬不上去.
那个地方很黑,让人很昏沉,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可她太久没有睡过这么一个好觉了,不想醒来。
醒来了,就要面对。
面对了,就要做出抉择。
做出抉择,势必有取舍。
取舍之间,失去更多。
这就是他们的一生。
然而昏昏沉沉之中,樊小余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她脸上的红斑很刺目,她在哭。
为什么,杜风。
为什么你要哭?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印象中,樊小余从未见过杜风哭。
她为了这个并不想要的嗅觉技,已经付出太多代价。
她永远不能对秦小楼说那几个字,更加不可能叫出他的名字。
她哭,没有哽咽声。
她生气,骂不出来。
她高兴,亦是无声。
所以,她只能做一个压抑的,温和的,没有棱角的,也尽量不给人添加更多麻烦的姑娘。
而不是负累。
***
樊小余失踪这几天,对大猫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大猫第一反应就是找黑客狗仔要人。
樊小余出任务就算受到伏击,也没出过这么大的事,她但凡还有点能力,就会和他联系,这次摆明了是黑客狗仔暗中通风报信,令猎头帮抓住了樊小余。
黑客狗仔却觉得很无辜,他也想找那个女人,照片没拍成,还毁了他一台高智能航拍飞机,现在又玩失踪。
大猫和黑客狗仔在纠缠间,时夜告诉他,是杜风干的。
大猫不信:“你小屁孩懂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害小余,就是我们几个不会!”
时夜却说:“就是因为小余姐姐也这么想,才不会防备她。”
大猫自然不会理会时夜,他转而就去想别的办法。
大猫甚至笨手笨脚的给自己装了一身装备,打算趁夜摸进猎头帮,可是还没到晚上,黑客狗仔就从网上冒了出来。
黑客狗仔不情不愿的说,可以免费提供一次情报。
【曾有风声说猎头帮会退出今晚的地下格斗大赛。】
大猫半信半疑,当晚跑去黑市擂台看了一眼,果然,原本安排的比赛拳手有很多没出现,问了人才知今天猎头帮内部出了大事。
那么,樊小余和杜风呢?
大猫正晚都在焦虑,绿光贼亮,第二天天没亮,就扯着bill商讨对策。
bill却带给大猫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消息。
猎头帮竟然重整旗鼓,带着大批人马势要夺回宝座。听猎头帮的人说,他们老大原本是抓了一个药剂师回来做体能剂的,结果药剂师逃跑,临走前受了伤,还留下一大批已经做好的体能剂来不及销毁。
听到消息,大猫和bill一时间都沉默了。
这么说,杜风跑了,樊小余下落不明,体能剂却大批出现……
这里面似乎有一条线索串联着,然而一时之间又说不清楚。
直到bill问起大猫:“时夜呢?”
两人这才想起,自昨晚大猫去黑市擂台后,他们就再没见过时夜。
天,先是樊小余,现在连那个熊孩子也跟着玩失踪?
大猫更加烦躁了。
***
时夜前一晚溜出地下手术室,就直奔一家装潢光鲜亮丽的裁缝店。
他不是来做衣服的,他是来救命的。
按照原本计算,只要身体各项数值都保持在一定水准内,他的逆龄bb12足可以再支撑三天。
然而大猫前脚去了黑市擂台,时夜后脚就觉得浑身不对,骨头的关节就像是被人用力拽开一样,咯吱生疼。
时夜心里一咯噔,来不及犹豫就摸出地下手术室,找了辆车奔到市中心,来到阳光城最大最豪华的裁缝店。
店主是个高冷的裁缝,三十来岁,斯斯文文,细皮嫩肉,但传说中脾气很差,绝对不会因为客人的无理要求随意更改设计,但凡这样的无论多有钱,一律轰走。
时夜一跑进门口,就往里间冲。
门口的店员要拦他。
店主听到动静,刚走出来,见到时夜,便和店员摆了摆手。
时夜脚下不停,径直走进店主身后的门。
店主合上门,屋里一片静谧。
***
那之后几分钟,两人谁都没废话。
时夜tuō_guāng衣服趴在店主用来休息的单人床上,露出后腰的条形码纹身。
店主已拿起消□□水和针。
消毒,拆线,取出一枚金属片。
店主的手艺足以以假乱真,将缝针隐藏于蓝色的纹身中。
金属片里包裹着一粒药,很细很小,但效果强悍,足以令时夜维持现状十来天。
可当店主将药取出,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时,时夜却摇了摇头。
店主蹙眉,问:“想好了?”
时夜闭了闭眼,想好了。
不到一小时,他的额头就开始大量冒汗,神情扭曲,骨骼关节像是分经错位一样,是撕心裂肺的疼。
从小孩恢复成大人,需要经受一夜的酷刑,可服药维持现状,需要连续三天的昏迷身体才能完全接纳药效。
三天,他不能昏迷三天。
樊小余熬不起。
这一夜,时夜几度痛昏过去,店主每隔一小时就给他注射一次止疼针,但丝毫起不到麻痹作用。
时夜不停在出汗,手臂上挂着吊瓶,以防脱水,但那些汗仍是将床单浸湿。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偶尔抬起眼皮,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