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医院非常清闲,几位住院的病人病情稳定,花婶和红姨业务水平也越来越让人放心。
市里的领导前几天来考察过,还给了这个小镇的医院不错的评价。
陈彦从隔壁村看病回来,准备回家的吃个午饭下午去和花姨换班。
刚进家门想把身上汗津津的衣服换下来。衣服正卡在胸口一半呢,家门就被人暴力地打开了——
来人喘着气,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眼睛瞪得大大的还闪着光,嘴巴微张。
起来有点傻。
是遇到急事了?
“你怎么了?”陈彦呆呆地问。
司徒傻了吧唧地一路狂奔而来,冲进人家家里只看到陈彦的小蛮腰,身上白花花的肉,还有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好一会儿他这才想起来——操,我跑来这里干什么的来着?
陈彦以为司徒哪里不舒服,或是谁家需要医生。摸了摸司徒的脑袋——没发烧呀?撩起司徒的t恤看伤口——好好的没发炎呀?
怎么就自己跑来了?
前几天每天见,这人明明有些不自在,还装睡躲着自己,总不会是突然想通了……
“啪——”
陈彦的手被司徒拉住。
司徒手上热热的,抓得陈彦手上疼。
“噗通,噗通——”
陈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司徒张张嘴要说话,陈彦就愣愣地看着他形状好看的嘴。
有这么一刻陈彦幻想着,如果他说——
“是你救的我?”司徒终于能说话了,只是内容同陈彦期待的有些远。
那人一开口就一发不可收拾,和机关枪一样,无非是问陈彦那天怎么会是他做的手术,怎么也不说,弄得他都不知道要感谢谁。
等司徒问完了十万个为什么,才终于解救出自己的手腕。
陈彦被抓着手臂,苦笑起来,很疼的。
“那天刚好路过,又正好缺急诊的医生。”陈彦拉好衣服,搬了椅子过来让司徒坐,还给他倒了水。
外头太阳大,这人一路跑来满头的汗,一杯水两口就喝光。
“再给你倒一杯。”陈彦起身。
司徒来了句:“你的钱不用还了。”
倒水的动作慢了些,倒水的人偷偷地叹了口气。
“不行,我要还的。”他摇头。
倒好水,司徒正撩着衣服指着身上的伤口:“这些都是你缝的?很整齐。”
“不是我缝的,缝合基本都是实习医生做。”陈彦还是摇头。
司徒看着陈彦,眼神里满是失望:“哦……那……”
“我……就那天刚好路过,帮护士把你送上手术台。”陈彦看向别处:“这和我欠你钱没关系。”
司徒自然是坚持:“那也不用还,我的主治医生都说要不是抢救及时我就差不多挂了。”
“不会,人失血30只要及时输血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的命很值钱!”司徒听到陈彦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心里就是不高兴。
“真的和我没关系。”
“你们医生都什么毛病,一个个给钱都不要!”今天的司徒似乎特别没耐心,整个人燥得慌,突然吼了出来。
“……”
陈彦不说话。
脑袋一热的司徒也被自己声响吓到,只觉得全身都乱糟糟,想马上见了陈彦问清楚,可真的见到了又不知道要怎么交流。
就像最虚弱的那几天,其实他躺在二楼每天都盼陈彦来看,但陈彦真的来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他开始每天装睡,久了,陈彦也就再也没上楼过……
不大的屋子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司徒一个人坐在那里纠结,皱着眉头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
“我只是帮了点小忙,医院也支付给我劳务费了。”
好久,还是陈彦先缓和一下气氛,从带回家的袋子里拿出个大大苹果递给司徒,语气慢慢的:“如果每个救人命的医生都能拿到一大笔钱,那么所有医生赚够了钱就不干这行了。”
司徒也不接苹果也不理他,坐在那里生闷气。
于是陈彦拿找到水果刀,坐在床边接着纸篓慢慢地削。
“我这辈子钱就没有够用过,不过在这里我也用不到什么钱,欠你的我一定要还,这样才有生活的目标和动力。不然这一天一天的,都不知道活着要做什么。”
说的人没什么情绪。
偏偏听的人心里堵得慌。
司徒看到陈彦房间里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和论文还有写了一半的草稿和图表,前几天他还听陆离说起陈彦在网上帮医学院的大学生写实验报告做期末论文赚外快的事。
明明很辛苦的样子……
“啪嗒——”
陈彦的刀法很好,很快一个漂亮干净的大白苹果削好了。也不知道的他怎么做到的,轻轻一掰,苹果就变成了两半。然后白花花的胳膊伸过来,漂亮的手上半个水汪汪的苹果。
像是逗小孩子一样,陈彦扬了扬手,司徒不怎么情愿地把苹果拿去了,咬了口,嘎嘣脆。
“隔壁村王爷爷塞给我的,特别甜。你也回去好好休息,虽然伤口没什么大碍,还是少抽点烟,少吃油腻。”陈彦对着司徒嘱咐。
司徒有一搭没一搭地啃苹果,也不知道是钱没送出去不高兴,还是被陈彦拒绝才不高兴。
走的时候,陈彦又给了他两个苹果。拉起他衣衫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的情况。
两个人也贴得不近,但那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