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褐衣男子悲愤的质问，舞如是疑惑的看向他，轻声询问：“他要杀了我，我为何不能杀他？”
淡漠的声音带着单纯的疑问，没有任何深意。
别人想要杀了我，我为何不能杀了那人呢。今日我若真是一个废人，没有任何力量，是不是活该被人杀死？到时候替我质问的人是不是也这般悲愤？
十三死去不过是技不如人，我能活着也不过是技高一筹罢了。
若有一****去杀别人反而被杀，那也不过是我运道不好，能力不高，活该如此而已。
十一宫主脸色微变，虽说这事儿是他们这方不对，但十三就在他们面前被杀，舞如是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舞如是，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舞如是目光一凛，锐利如剑的刺向十一宫主，就因为我没有死，所以杀人者便无罪吗？真真是太过可笑。
她淡漠道：“所以死的是别人。”
“那不是别人，是我们十三弟。”十二宫主冷声说道。他站直身子，死死盯着舞如是蓄势待发，似乎想要舞如是为自己十三弟偿命。
舞如是见他这副姿态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地上的尸体，说：“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你……”十一宫主也受不了舞如是如此挑衅，他朝着身后的弟子狠狠道：“来人，给我将这个女人抓住，本宫要将她千刀万怪！”
十一宫和十二宫的弟子全都一拥而上，似乎失去了理智般，只想着将舞如是杀了报仇。
看着这么多人，舞如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除了四年多前她被修真界修士合力围追堵截外，这次又被散修盟的人围攻。
舞如是苦恼的皱了皱眉，难道她真的很不讨喜？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想要她的命呢。
虽然有些走神，但舞如是身形轻轻一晃，不到眨眼的时间已经突破围攻来到了十二宫主面前，在十二宫主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舞如是懒洋洋的伸出手，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掐住了十二宫主的脖颈。
“住手，快住手。”十一宫主声嘶力竭的吼道。
周围的弟子一动也不敢动，看着舞如是的眼神都染上了恐惧。
能在这么多修士眼皮子底下不费吹灰之力擒住主使，光是这份修为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
十一宫主脸皮子抽搐了下，结结巴巴的说：“舞如是，有话好商量，只要你放了十二弟，我可以做主放你离去。”
“放？”舞如是神色有些微妙，这个词儿用的有些可笑了。
她看着十一宫主，笑吟吟道：“你们关系还真不错，如果我要你用自己来换你的十二弟弟呢？”
十一宫主脸一僵，讷讷不言了。
忽而，舞如是身形一转，左手拂袖朝着身后挥去，无形的力量将刺来的箭矢打了回去。
箭穿透皮肉的声音和痛苦的闷哼声同时响起，舞如是侧头一看，一个身穿灰衣的窈窕女子倒在了地上，胸口还插着利箭，她淡笑道：“没想到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呢，气息隐藏的更是完美。”
女子咬住嘴唇，脸色不变，手上没有任何犹豫的将箭利索地拔了出去。她脸色有些苍白，从袖中逃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嘴里后，这才对着舞如是道：“那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舞如是歪歪脑袋，明明是一张冷漠的脸，却给人一种反差萌：“这个啊，你的气息隐藏的很好，身上也没有半分杀气露出，甚至连箭矢搅动的空气波动都控住住了，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成功的杀手。”
她顿了顿，神色古怪的看着女子扔在一旁的箭，说：“我能发现你，大概是你的箭告诉我的。”
兵刃乃是利器，兵戈，大凶。
即使与主人心性相通，因为染血，依旧会散发出自身的寒气与冷意。
女子咬了咬唇没有说话，满面沉思的退到一边。
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抓住了，她的境界定然会提升。
舞如是扫了眼女子也没有再理会她，反而对着十二宫主道：“看来你的兄长也并不是那么关心你啊，要知道，即使那箭刺中了我，我依旧有能力在死前杀了你的。”
十二宫主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即使知道人都是怕死的，可一向关系最好的十一如此作为依旧让他心痛。
他们以前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十二眼里闪过一丝讽刺，他也没有资格责怪十一，因为若落在舞如是手里的是十一，他也没有那么好的魄力用自己救别人。
“你说的好听，今日落在敌人手中的若是你的亲人，你恐怕也不一定会轻易作出选择的吧。”十二轻嗤一声说道。
舞如是的手微微收紧，掐的十二说不出一句话。
她嘴角微微翘起，说：“我从一开始便做了选择。能废物到落在敌人手里，那也是命了。我若有能力救，那便一定会救。若没有能力救，我就等他死了再杀了仇人为他报仇。”
十二瞳孔猛地一缩，他终于知道散修盟惹到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这女人太过理智，太过狠辣，也太过冷血。
十二哈哈大笑了起来，目光怜悯的看着舞如是，说：“舞如是，你可真是悲哀。”
你永远不懂何为性情中人，你永远不会因为冲动而选择做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智下的决定，你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不会冲动便没有感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