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柳云止语气低沉暗哑,带着令人不容反抗的强势。
宁息脸上的笑容一敛,感受到柳云止越发深不可测的实力,抿了抿嘴,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剑道宗的一些事情。
当然他是选择性的去说,都是一些大家随手就能查到的东西。
看着对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听得这么认真仔细的柳云止,宁息心中愈发的谨慎。
“直到今天舞如是斩了沈青梦的清波峰……”宁息语气中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加入个人的主观色彩。要知道柳云止比他还要敏锐,若他从中察觉出什么就不妙了。
听完宁息讲完剑道宗每个能排得上号的人,柳云止沉默许久后,问:“舞如是一身红袍,一双凤眸,专修无情道?”
听到柳云止将舞如是单独挑出来,宁息脸色微变:“是,大师兄是觉得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莫非是察觉到自己的计划了?还是说发现了什么?宁息眸色晦涩难明。
若真如此,他便不得不修改计划了。
宽袍下,宁息捏着罗盘的手青筋直冒。
对面,柳云止闭上双眼,周身阴冷的气息翻腾。
问题?也许吧。
三年前闭关,两个月前出关,一身红袍,一双凤眸,当真是巧啊。
他和云如相遇也是在三年前,而两个月前云如离开。两人长相相似,穿着相似,都是剑修。
加上舞如是修的无情剑道,再想想两个月前那人杀了他……
“将她的影像让我看看。”柳云止声音充满压抑的说道,阴沉的眼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燃烧的感觉,不止将自己燃烧,更是能将周边所有全都燃烧的强大压抑。
宁息此时也不敢耍什么手段,若真因为他让柳云止失去理智,恐怕第一个丧命的就是他了。
虽然他没有真正见过舞如是,但要这人的影像倒不是什么问题。
他指尖凝出一丝灵力,随着灵力的转化,一道虚影在半空中慢慢凝实。
一袭红袍如业火红莲,一双凤眸清冷空寂,眉宇间似乎万年不化的冰雪,只是简单的影像竟给人无尽压力的感觉,恍惚一柄锋锐古剑散发着森森寒气。
柳云止有些怔然,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影像。他忽然的动作让宁息手一抖,影像随之消散,柳云止也回过神来。
回想着刚才舞如是的神色,柳云止清楚的知道舞如是与云如的不同。
即使那是同一个人,却依旧不一样。
云如时而高傲时而温软,她心机深沉算无遗策,她手段狠辣果断决绝。
她为了云王府对于刺客斩草除根,更算计他这个初见的人,算计皇室所有人,将云魁推上皇位。可最后抛弃一切名利富贵跟着他远走他乡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她也是温柔的,跟云如在一起的三年中,柳云止比任何人都清楚云如内心深处的温柔。不论是对柳暗如母亲般的关怀柔和,还是对村里百姓的和善友好,都是那么吸引人。
她也是果决的,杀他时手都不抖一下,凤眸平静无波,仿佛那不是跟她朝夕相处的夫君,而是一棵草,一块儿石头。
而舞如是呢,只是看着那双冷厉的眸子便清楚,那是一个不屑于算计的耿直剑修,心性坚定、冷漠无情。
无情杀戮剑道,以己身定下杀戮规则,凡是触犯者,无论是谁都绝不留情。
性情南辕北辙却真真是同一个人。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斩尘缘,断情劫,以证无情道罢了。
呵,原来到头来看不清的、执念入心的只是他,而他却连那人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
柳云止转身离开,周身激荡的灵气深沉阴冷,如万鬼嚎哭,让人毛骨悚然,他低声呢喃:“我究竟……还想要抱着什么期待啊。”
一切,不是很明显了吗?
看着柳云止离去,宁息完全不敢拦。
重要的是,他巴不得柳云止就那么入魔或者毁了,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一个强敌,宁息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而柳云止真会如宁息所想那般自毁吗?错了,柳云止那般聪明自负的人,怎会容忍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阴暗中呢。
迎着暖风,柳云止心想,若宁息知道我没能如他所愿,怕会气炸了吧。
看着面前的荒山,柳云止一步步走了上去。
即使我可以走下神坛,但无论何事,无论何人,都不能让我摔入泥泞中。我的高傲决不允许自己那般可怜的活着。
我生而,在云端称王。
更何况,还有碎星在旁照看,碎星也绝对不会允许它的契约者入魔或自毁。
站在荒山上,柳云止周身气势收敛的干干净净,脸上半分表情也没有,平静如一潭死水,看的碎星心惊胆战的。
“云止,你、你没事吧。”碎星小心翼翼问道。
柳云止淡淡道:“我能有什么事。”
碎星眼睛一亮,试探的叫道:“云止?”
柳云止懒洋洋应道:“恩。”
碎星立刻惊喜的从长袖中蹦了出来,奶声奶气的喊道:“云止,你变回来了?你真的变回来了?不会动不动就掐我七寸、鬼气森森的?”
柳云止随手掐了一截狗尾巴草咬在嘴里,却丝毫不影响说话:“恩。”
碎星激动的在柳云止身边爬来爬去:“太好了云止,特么的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吓死我了,每天动都不敢动弹,喘气都要小心翼翼的,每次说话都要小心你会把我弄死,还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