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白洛言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的浴缸里,浴缸中本来微微高于体温的水,已经开始渐渐变凉。白洛言意在那里,感觉意识昏昏沉沉的,身体内的燥热,像一股股火苗不断的向外涌出,却又总是被已经变凉的水浇灭。全身忽冷忽热,说不出来的难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就这么懒懒散散的躺在浴缸里,一动也不想动,似乎甚至连思维都变得迟缓了。

明明是这种这种十分糟糕的处境,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安心。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又有什么地方能够比这栋除了自己以外,只剩下死人的别墅更让人感到安心的呢。没有什么能够比死人,更能给他安全感了。至少是在这个没有怪力乱神的正常世界。

啧,还真是难啊……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无力地搭在脸上,白洛言掩面发出一声自嘲一般的嗤笑,胸中的痛苦和疯狂已经开始渐渐平息,脑海中却依然翻滚着猩红的杀机。

什么早已忘记了,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且……有些事情,又怎么会是想要忘记就能够忘记这么简单的呢?而他说着放下,又怎么甘心……怎么甘心真的将那些屈辱和仇恨,忘的一干二净呢。

白洛言静静地仰面躺着,默默的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个水晶的吊灯,忽然就感觉眼眶有些发烫。

忽然,地下室二楼的密室中,响起了几不可闻的,机关开启时的,滑轮的摩擦声。

白洛言猛的睁开眼,指尖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但随即,他又缓缓地放松了下来,彻底的放松,连原本微微绷紧的肌肉也舒缓了下。

他听到了脚步声——走在最前方的那个无比熟悉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

白洛言想着,又懒懒的闭上了眼。

殷政进入浴室的瞬间,眼前这幅景象立刻让他呼吸一滞,紧接着,心脏不受控制地在胸腔里飞速跳动了起来。

“都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反应过来之后,殷政立刻喝止了想要跟上来的部下。

乳白色的灯光从屋顶照射着下方浴缸中,仿佛沉睡着一般的青年。青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依然慵懒的半躺半靠在浴缸边上。

被水打湿了的短发,乖顺的贴在额头上,使得那个总是如同冰雕般锋利的青年,难得的显出了几分脆弱和无助。被撕烂的衬衫,紧紧地贴在了青年的身上,勾勒出上半身线条流畅,而又充满着可怕的爆发力的,看似单薄的肌肉。包裹在牛仔裤下的,过分修长的双腿,仿佛无法完全蜷缩进浴缸一般,闲闲地搭在浴缸边上。白皙赤|裸的双足暴露在空气中,泛着淡淡的红色。

青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润,连狭长的的眼角也被逼出了一抹绯红,莫名的让人感到艳丽。

美丽而又危险,强大而又脆弱。让人忍不住为之吸引,想要占有,哪怕是飞蛾扑火。

“……子铮,子铮?”殷政在心底深深的吸了口气,缓步上前,站在了浴缸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猫一样躺在里面的殷子铮。

殷子铮缓缓的睁开眼,眼中瞬间仿佛沁出的水光,让殷政心底一颤,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原本到了嘴边的斥责连同怒火,一起消失的一干二净。真是……

青年将架在浴池边的腿收回来,蜷着放进浴缸,坐起身抱着膝默默地看着他,像极了一只耷拉着耳朵,正在耍赖的幼崽。

殷政在心里呻|吟了一声,认命地俯下身,伸手将水中的青年打横抱了出来。

视线触及青年□□在外的的肌肤和下面因为药物而起了反应的地方时,殷政立刻皱起了眉。联想到青年泡在水里的样子,“该死的,他们给你下了药。”扯过挂在一旁的一条浴巾,快速的将怀中的人裹了个严严实实,在确定了除了头之外,连脚都没有露出来之后,才满意地向外走去。

一直蹲在角落里的小白:……人类可怕的占有欲→_→它才不是嫉妒了呢(╯‵□′)╯︵┻━┻才没有嫉妒那个臭流氓可以抱宿主大人┻━┻︵╰(‵□′)╯︵┻━┻

#前面那个流氓,放开那个宿主让我来!#

#宿主大人是我的!!!#

“老板!”刘涛见到殷政抱着殷子铮走出浴室,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半合着眼,看上去明显有几分虚弱的殷子铮。然后又看了看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脸色发白。

“那个是谁?”殷政面不改色地冲着床上那个勉强还可以称之为人形的东西抬了抬下巴,仿佛看不到已经完全被血液浸湿成猩红色的床褥,和顺着床边流到地毯上的血滴。

“北峰。”房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白洛言看了一眼床上的杰作,恹恹地道,“北家那个私生子。不过我觉得北家家主似乎应该还没有老年痴呆到,放任私生子捅出来了这么大的篓子还一无所觉。”

北峰从头到尾都是个弃子,最可悲的是他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被谁利用了。即使没有白洛言,他自始至终也绝对没有可能伤的了北辰逸,因为他那些所谓的手下,根本就是北家故意送到他手中的。

“多少刀?”殷政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还在想着北家的刘涛一时没转过弯来。

“三千多刀。”白洛言慢吞吞地回答着。当时气疯了,根本没想到别的手段,干脆选了最血腥原始的方式,活剐了北峰。

“便宜他了。”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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