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蒙摇头道:“那并不能直接帮我吞并锦华。你也别浪费太多其它的精力,你只需考虑火药的配方与你那朋友的性命哪个重要便可。”
……
文蔓三日三夜没有睡觉。
第四日,她顶着个大眼泡,告诉托尔蒙:“我不可能告诉你火药的配方,原谅我来时想得不够仔细,我想写一封信给我的朋友,请你看在他们以前交情的份上,让我托人送给他。”
托尔蒙瞧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他只思忖了一会便道:“我答应你。”
文蔓于是展开信纸,给沈清墨写了第一封信应该也是最后一封信。
墨:
虽然到现在我对你了解也甚少,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把你装进心里。
回忆相处的点滴,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是幸福的。我感激你带给我的幸福。
墨,我的心很窄,心里只能容纳你一个。但除了爱情,他们背负的还有太多。
我绝不会认为一个人生命的价值会弱于千万个人生命的价值。何况,那千万个人,于我是陌生的。
然我不能用千万个人的性命换取救你的解药。不是不愿,是不能。
墨,你为救我中毒,我却能救却不救你,我不认为你是忌恨我的。
如今,我很想在你身边,与你相拥而去,但这亦是一种奢望。
我不能救你,但世上能救你的方法我不相信只有这一种。
所以你要继续努力地活着,绝不可放弃。
墨,我也要努力地活着。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完成的,你要想办法告诉我,只要我能做的,我会尽全力做到。
墨,我不知你从何而来,你亦是。然在他们心意相通的那日,这一切都不重要。
想要说的还有很多,却又觉得不说你亦知晓。墨,虽然他们今生可能不会再见,但我依然期待重新相遇的那日。
在我心里,他们永远就那样微笑地望着,望着……
写完这些,她读了一遍,笑着擦了泪水。出了内账,坐到托尔蒙对面。
“蒙将军,我能亲自将这个送到我与朋友之前相约的地方吗?”
托尔蒙点点头。
文蔓拿着信,一对人马围在她的的周围,像附近一座小山行去。
文蔓来到山林中,吹了一声口哨。没一会,树丛中跑来一只斑点狗,她将包好的信放在它的口中。
斑点狗汪汪了两声,叼起信三转两转,身影就不见了。
文蔓怅然直起了身。
在这座山中以及周围,她布置了很多连环阵,蒙古兵基本没有可能找到这只狗。
文蔓回到托尔蒙账中,自此一躺不起。
她告诉沈清墨他们都要好好活着,然自此之后,她便吃不进饭,喝不下水。
托尔蒙每日进来强喂文蔓饭和水,她也顺从着吃下,可没多久,便吐得天翻地覆,弄得他竟以为她身上有喜,找大夫来看,却摇摇头,说明明还只是个丫头。
两周后,文蔓只剩了皮包骨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无生机。
这日,托尔蒙强拉她起来到了外账。
地上一包包的竟全是火药。
他哈哈笑道:“我弄了一包你做的火药,命人走遍锦华民间,发现与他们做爆竹的配方基本相似,便找人做了这些,威力虽不若你做的大,却还是有些用处,不出半年,我定会把他们的威力提升上去。如今你为了这个已不是秘密的配方,弄丢了你朋友的性命,可是后悔不后悔?”
文蔓默默地闭了眼睛,一句话也未说。
火药总有一日会出现,她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却也是无奈。
为了一个早晚会出现的东西,葬送了沈清墨的性命,她真的心安吗?真的不在乎吗?
文蔓已经干枯多日的泪水又在眼中横行,涕泪交加中,她仰天长笑,之后便摇摇欲坠倒了下去。
这次她昏迷了三日。
三日来,托尔蒙一直坐在文蔓的床前,满脸焦急与忧心的模样。
第四日一早,文蔓悠悠醒来,托尔蒙大喜中端过水来。
他服侍着文蔓喝了水,然后诚恳地握了她的手道:“让我的救命恩人因我而死,这绝不是托尔蒙该做的事。我现在宣布,我败给你了,你那朋友现在还有几日的性命,我现在就去拿解药,你用些饭,我陪你送去,好不好?好不好?”
文蔓一听大喜,竟然有了食欲。喝了几口粥,自觉精神大增。
托尔蒙取了解药,抱着文蔓坐在马上,一路行至那座小山。
到了山林中,他扶她坐下,文蔓吹了口哨,等了很久,也未见斑点狗来。
她焦急地接连吹了一个时辰,斑点狗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咦,”托尔蒙露出惊讶的模样,“自你上次送走信之后,托尔鞑不听我劝,几乎搜遍了所有有斑点狗的牧民,并将斑点狗全部杀死,也未搜到你那朋友。你这斑点狗从何而来?莫非是别的狗假扮的?”
文蔓闻言一惊。早知蒙古兵没有什么好心,却因她之故,连累了一批狗的性命。
她默默地将包有解药和服用方法的布包让狗含住,拍拍它,它便跳跃几下,迅速消失了。
正含着泪水,欣慰又心酸地望着,猛然山风大气,林外又传来一声大喝:“托尔蒙,你勾结外贼,送人解药,图谋叛变,还不速速出来就擒!”
文蔓与托尔蒙同时一惊。林外是托尔鞑的声音,这一对堂兄弟积怨已久,今日分明是借机铲除异己来了。
他们悄悄地转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