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堡墙头,陈堡主站在墙头不停向远处眺望。先前城下尘烟滚滚,少说胡人也有数千骑。这等数量的胡人已经不是陈家堡这小小堡垒能够守下来的。
虽说焦急,却仍然带有少许期待,期待那个面对胡人桀骜不驯的青年将军,能够做出奇迹。
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前一刻还在感慨罗川大义,带领十数骑兵就敢冲击胡人千骑。后一刻又想,“他们该不是丢下我们跑掉了吧?”堡垒之前前空空如野,一个游骑兵都不能看见,当真是逃跑的好时机。想到此句,半分没有经过大脑,直接由心而发。“哎哟。”
“你乱说,将军他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小家伙李凌两腮鼓得老高,一副对方不收回这句话就要和他没完的样子。
“快看,他们回来了!”堡垒眼尖的族兵,率先看到了罗川几骑周身血迹,沐浴阳光之下如同战神归来。
“速开大门!快去给将军他们备好饭食,热水。”不仅是陈堡主,城头之上所有族兵都欢腾起来。
几人跨入大门,顿时受到了英雄的待遇。
在马上罗川一眼看到了陈堡主,翻身下马,大步向前。不等对方开口,急切道,“借一步说话。”
本来还带着欢愉的陈堡主,看到罗川一脸凝重,向前引路,直接带入了靠近城墙的一处房内。
“将军这是?”
“等下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着,不许吵闹。你可明白?”要让对方配合迁徙,那么罗川必然要将清楚其中的厉害,罗川也没有打算说谎,直接将今日所做一切,包括与符坚的交易一一道出。
听到最后,陈堡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之上,整个人如同摊了一般,一下苍老了十岁。“胡人真的决定屠堡?”
“不假。”人都有故土难离之心,若还有哪怕一丝期盼,要说动陈家堡的人离开也是难事。陈家堡的人不比那些难.民。
“将军!”猛然间陈堡主直接从椅子上扑通跪倒在地,弄了罗川一个措手不及。
“陈堡主,你这是?”
“将军乃天神下凡,胡人切莫能敌。还请将军救一些吾族孩童,好让吾陈家血脉流传啊。”说到这,陈堡主已经老泪纵横,只差叩首哀求了。
罗川想骂人又骂不出来,自己是想吓吓对方,让他觉得没有了退路,好跟自己去荒夏。可并不想看这个都可以当自己爹的人跪在自己面前哭啊。
“陈堡主快起来…”
“将军若不答应,吾绝不起来。还有那件宝物只有吾知道,即使胡人破城之后挖地三尺都不一定找到。只要将军答应这个请求,这宝物,吾这就找来送与将军。”读书人骂人痛快,求起人来,嘴巴也如同连珠箭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停,我有办法让大家都活下来。”罗川想哭了,这种事情还是羲或者鹰战做起来顺手,自己受不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眼泪啊。
“此话当真。”陈堡主终于停下了机关枪,满眼期待。
“今天你去安排,在明天早上将堡内所有人集合到西大门。待吾令下,所有人弃堡往西面方向行驶。”罗川已经决定了,与胡人打一个时间差。
“啊,丢了堡在野外若是胡人骑兵来袭,我们如何抵抗?胡人离我们只有三十余里,等到反应过来,我们也跑不进西面的连绵大山啊。”到了这时,陈堡主还保有一丝侥幸。
“如果我告诉你,胡人骑兵足足有五万以上呢?守堡死路一条,弃堡西行,还有一条生路。”罗川始终没有把荒夏军的情况告诉这些人,就是要让他们抛开一切侥幸,只有越靠近西边,他们才越有成功的希望。
“我这就下去安排。”当下就要离开。
“且慢,此事不急,你知便可。等吾晚上交还了胡人将军。明日一早先将人聚集起来,出堡垒时机嘛,到时自然便知道。”要让这些人加快速度,罗川已经决定了当一次恶人,哪怕千夫所指,只要能救下这些人,罗川也决定去做。
“啊,不准备么?”陈堡主一头雾水,时间本就紧迫,还不提前准备?
“记住此事除你之外,不许第二个人知晓。明日堡内所有人必须集合在西面,如若不然,吾这就离开。”为了达到目的,罗川不得不摆出一副凶狠姿态。
当日夜晚,罗川便放行了三个胡人,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胡人按照约定退兵。如若不知道罗川和符坚之间的约定,一定以为胡人已经彻底退走。
胡人退兵须臾,陈家堡西面位置响起了号角声。这是陈家堡族庆的号角,只要陈姓之人无论年迈老人还是襁褓婴孩,必须追寻号角声音而去。
从睡梦中起来的陈家堡人,纷纷穿上衣服往号角方向走去,大多人都感觉十分奇怪。“怎么是族庆号角?”
那些流落至陈家堡的难.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号角声,先陈家堡人一步,汇集到了西面。这些人的家早就毁了,迁徙并不困难,只要哪里能活下去,哪里就是家。何况还有那个名望颇高的老人做保。
陈家堡的人则不同,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最终选择迁徙。可是他们多少都有自己的财产。若是让他们带上财务必定会拖慢速度,要知逃亡之路争分躲秒,哪里能让他们因为这些东西拖累。
陈家人看到这些外堡人,也汇集在这里顿时还觉得奇怪。陈堡主带着陈书然,停下号角声,大声宣布道。“胡人欲屠吾堡,故趁胡人暂时退走,吾等先向西面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