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心直口快:“莫不是还想等着主子您亲自开口去求他,让他把东西交给你?”
“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他们会觉得我会上赶着求他们把东西给我?”
“可是,咱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万一、万一真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到时候不还是得求到手?”
百里枫思索了一会儿:“我这阵子忙着渤海国的事,忙昏了头,倒把这种可能性忽略了。我原本想着,只是个地图而已。里面的‘长生’对我而言,有也可,无也可,便就把他这么放在一边。却没有想,也许一叶发现里面另有乾坤,怕被我拿到手后就发现了。所以才找了个油盐不进的人守着地图。”
莲心一听来了精神:“对,也许就是主子说的,这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
屋外的风雪声渐渐响起,而屋中人的思绪也随着风雪起起落落。
百里枫指尖轻点桌子:“这事不急。我上次让何归查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何先生说,他已经找到了当年可能和黑衣领头人接触过的人。只是时间久远,再加上他们都是些身份地位不重要的人,对领头人的印象极少,所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何先生说他会把能拿到手的东西都搜罗起来,等他回来了,就把东西都那给您,看看里面是否有可用的证据。”
百里枫点头:“当年的那群人,我只猜到其中一个领头人的身份,但我总觉得他只像是个傀儡,而另一个黑衣人才更有可能是实际的领头人,也更难缠。幸好有何归在,他办事的本事我放心。”
何归的本事有目共睹,就连莲心也不得不服。
“还有件事情,将军府的夫人说,她觉着最近府中的下人有些不安生,尤其是那个孟氏,最近有些得宠,便常使唤院子里的人外出买东西,还往老家那边寄信。
要我说,这个柳霏霏太过紧张了,那孟氏不过是后院一个妾,得宠了又能怎样?她一个将军府夫人,自己没法子管好人,便总想着让咱们出手,实在是太依赖咱们了。若是让黎将军知道了,恐怕会对咱们起疑心。”
“她都把事情告诉我们了,咱们要是什么都不管,才叫人起疑呢。黎凡也知道我与柳霏霏有交情,她过得不顺,必然会跟我抱怨两句。我若一味避嫌,只怕他也会警觉。以后若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让人稍微帮帮她就行,不必跟我说了。其他的消息还是要给我的,毕竟我推测这将军府里一定有个钉子,他背后之人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莲心应是。
百里枫想了想:“闻若来府里住了多久?”
“有半个多月了。”
“哦,那是挺久了。看来还是得我去一趟。”
“对付他,何必您亲自动手?”莲心取来披风给百里枫系上,说道:“闻若比不得一叶。他虽然是一叶的弟子,但也只是佛学上的而已。真论起阴谋诡计和武艺暗杀,他肯定是不行的。一叶已经没了当年苦贞时的心性,便是想要再教出如涂家死士那般的人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小小僧人一个,不曾见过血,我还能对付不了他?”
百里枫看了莲心一眼,意味深长道:“可就是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僧人,让梁空空手而归呢。”
莲心这才反应过来:“竟然连他都失手了?”
梁空是神偷的弟子之一,习得一身妙手空空的好本事,轻身功夫更是早年百里枫央求苏含容指点过的,算得上是好手。凭着这些本事,他常常为百里枫去“借”一些特别的东西,几乎从未失手,甚至都能从黎凡的将军府里偷走圣旨。这样一个偷儿,可却能在一个若闻和尚的身上空手而归,实在是不得不令人重视起这个若闻和尚。梁空事后在百里枫面前觉得多无地自容,百里枫就越觉得若闻此人颇有蹊跷,不得不渐渐正视他。
“所以我才要亲自走一趟,探一探他的虚实。还有,”百里枫随手扣上斗笠;“等何归回来了,就让扫红来一趟。”
莲心一愣:“叫扫红那傻丫头来做什么?她虽然也是神偷的弟子,可她……人有些疯傻,妙手空空的本事更是不及梁空,何必叫她来这一趟?”
百里枫笑笑:“扫红只是心思单纯,怎么你们都说她傻?何况先前不如梁空,不代表以后都不如梁空,说不定她心无杂念,反而学得比梁空好呢。”
莲心点头:“主子说的对。实在不行,就把她留在佛堂打扫院子,总不能浪费了人力。”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佛堂。佛堂里,若闻正轻敲木鱼,口中低声念着经文。檀香袅袅,硬是在这俗世中隔出了一方安静神秘的空间。
百里枫眼神一暗,看来她今日是必定要对若闻施展观火术了。
主仆二人悄声进了佛堂,并没有打断若闻的念经,而是寻了蒲团坐下,静静等候若闻念经。若闻的声音安静而清朗,不多时便可让人的心境平稳下来。百里枫眼帘微阖地听着经,约小半个时辰后,才睁开了眼睛。而几乎同时,若闻停下了手中的木鱼,念经结束。
百里枫唇角含笑:“若闻师父,近来可好?”
若闻抬头看了一眼百里枫,却又迅速低下了头,合掌道:“好。多谢施主招待。”
百里枫笑意更深。这个若闻似乎是知道她的观火术的,不然也不会不敢与她对视。不过他却还是大意了。
从现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