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爬了老半天,靠的完全是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也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前面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点。“出口!”麦丽丽兴奋起来。从白点的方位看,洞的走向是斜向上的,两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朝白光处爬去……
白点越来越大,刚才还如拳头大小,一会儿已变成西瓜大小,再一会儿成了脸盆大小……
陆言少的头终于探出洞外,强烈的光线刺激着双眼的神经,他本能地把眼睛闭上,精神萎靡到几点,再也把持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恢复知觉,浑身被一股来苏水的气息包裹着,不用睁开眼也能感受到是在哪里。医院给人的感觉有时候是恐怖的,有时候则是踏实的,陆言少此时的感受就属于后者,感觉一切都特别踏实,生命有了实实在在的保障。他不急于睁开眼,尽情的用心去享受这份安逸与踏实……
一块热乎乎的毛巾盖在额头上,陆言少睁开眼,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盯着他看。是老二段辉。这小子的出现并不意外,本来山西之行就是他跟着一起去的,只不过后来被甩了而已。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醒啦。”段辉略带兴奋地说道,随手递过去一根香蕉。
陆言少摇摇头示意自己吃不下,“我怎么会在这?麦丽丽呢?”
“唉,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啊。不要再提那妞了好不好。你险些被她害死!”段辉面色一凛,仿佛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
他越是这样陆言少越好奇,抓住他的手一定要让他讲述事情经过。
“老三,你知道你当时有多惨吗,简直是要挂的节奏啊。满身是土,仿佛是从土里生出来的,脸色蜡黄蜡黄,干裂的嘴唇沾满了血夹。浑身上下全是伤,不知是被划的还是被咬的。我把你背到车上赶奔最近的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头里危险之后才转回来。当时把我急的啊,你要是死了,以后宿舍里哥几个聚会岂不是要少一个人了。我寻思着到时候给你留把椅子,摆一副碗筷,就当你还活着……”段辉讲述着事情经过,好像入戏很深,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
陆言少见他说话有些跑题,告诉他拣要紧的讲,少说废话。
段辉闻听面色一沉,有些不高兴:“我说老三,不是哥哥说你,泡妞本身没有错,但是因为泡妞把命都给泡丢了,就太他妈得不偿失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出去打野战了?”
陆言少没搭理对方,老二哪都好,就是思想太龌龊。不过他对老二后来都干了些什么很感兴趣,于是让他从到道来。
段辉说事情其实挺简单,他一觉醒来发现车厢里空了,陆言少和麦丽丽早没影了。当时把他气坏了,真想掉头回来。后来这家伙又改变主意了,你们不是要打野战吗,我要当场拆穿你们!于是他开始四下寻找,找来找去竟然找到天亮,仍然不见陆言少回来。段辉也累了,索性躺在车里休息。一直到中午还是不见回来。段辉彻底怒了,认为陆言少和麦丽丽偷偷走掉了,把他扔在了这里。他启动汽车往回走,临上高速又觉得不对劲,琢磨着老三这人虽然重色轻友,但是还没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唯一的可能是他们在打野战的时候遇到意外了……段辉马上调转车头回到原地,在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大搜寻。仍然没有发现,期间遇到了一些在树林里走动的陌生人,这引起了他的警觉,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走动,不会单纯是为了散步吧。他马上给老爸打电话,从公司调来了十多位保安,在更大的范围内搜寻。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终于有了收获,一名保安在一千五百米以外的乱山岗上发现了一个人,浑身是土,五官相貌都看不清了。段辉赶过去一眼就看出是陆言少,赶紧让人抬上车风驰电掣赶奔医院……
陆言少打断段辉的话:“等等,你是说当时只发现了我一个人?”
“是啊。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麦丽丽是跟我在一起的,她的伤比我还重,怎么会不见了?况且她还有一位半死不活的师兄。”陆言少无论如何不相信。
段辉一口咬定只发现他一个人,当时有十多位小弟在场,不会遗落任何目标。陆言少陷入了沉思,目前只有一种可能:麦丽丽自己走了。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陆言少决定去麦老爷子家走一趟。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突然觉得一阵眩晕,险些没晕过去。段辉赶紧把他扶着,告诫他好好休息,想下床的话等十天半月再说。
……
一周之后,陆言少偷偷从医院里溜出来,身体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医院的日子实在太难熬,尽管医生一再嘱咐他再修养观察一周,陆言少还是决定偷偷出去。出去之后先给老二打电话,让他赶紧去办理出院手续。
麦老爷子的店铺依旧是老样子,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跟文博城火爆的氛围格格不入。老头子还是老样子,半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整个人安详的令人羡慕,仿佛世间的一切都置之度外。
见陆言少进来,老头子才从藤椅上坐起来,示意陆言少坐下。看着这位安详的老人,陆言少很难把他跟土夫子联系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老头子安详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一颗不平静的心?他又想起了师父骆凯的那句话:世界上最难看透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