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少和钱龙几乎同时显出一丝异色,声音太熟悉了,除了葛教授还会有谁!葛教授明明在人俑阵里失踪了,甚至在石塔里还有他的骨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声音明明跟葛教授一模一样,没有人能模仿的这么像。
眼睛渐渐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果然是葛教授,陆言少敢百分之百保证。
对面传出一声冷笑:“嘿嘿,姓张的,你还想活着走出去吗。蛊毒没把你弄死算你命大,你本可以苟且在世上。不过如今你知道的太多了,必须得永远把嘴闭上!”说话的是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冰冷的语气里充满杀机,每吐出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飞快地刺进人的心脏。
陆言少心里一动,心说好熟悉的声音啊,绝对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当看到对方那张脸的时候,他一下子想起来了,那是一张苍老而恐怖的脸,松弛的皮肤和皱纹叠加在一起,勾勒出一张沧桑的脸,看上去足能有一百岁。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斜向耳际,不知道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力道再大一点的话,半个脑袋恐怕就被削下去了。
这个老头儿陆言少在驿站里就见过,当时大家都中了蛊毒,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所以也只有他一个人对他有印象。现在这个人又出现了。
老头儿旁边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消瘦,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从身材上也能判断出来,她就是崔流壁。另一个距离窗口最近,看的也最清楚,一身苗人衣着,乍一看俨然就是白巴热,这人陆言少也见过,就是下蛊毒的家伙。陆言少暗暗咬牙,想不到他还活着,这笔账先记着,早晚跟他清算。
陆言少现在是一头雾水,葛教授当然姓葛了,怎么老头儿口口声声叫他姓张的?是我自己弄错了还是别人弄错了?
钱龙的吃惊不亚于陆言少,两个人睁大眼睛往屋里瞧,试图从后面的对话里找到答案。
“哈哈哈……”葛教授一阵大笑,笑得很夸张,身子前仰后合,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突然他的手上有了动作,右手顺着身体的摆动顺势一抖,一道亮光飞向对面。
对面的老头儿显然没有准备,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发现对方偷袭的时候已经晚了,双方距离太近根本没有过多反应的时间。旁边的崔流壁突然有了动作,用力把老头儿往外侧推。老头幸运地躲过一劫,不过崔流壁却中招了,左臂被一个三角形的利器划伤,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淌。
老头儿被彻底激怒了,从腰里拔出一支黑乎乎的手枪,对着葛教授一顿乱射。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
陆言少和钱龙当然是站在葛教授一边,见葛教授有危险,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帮忙。可是他们的动作无论如何赶不上子弹。两人从窗口转移到门口,然后从门口冲进去,至少需要三秒钟的时间。三秒钟,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两人冲进去的时候,枪声已经响起。
陆言少心里一沉,心说完了,葛教授完了!
老头儿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暴躁的吼声震撼着有限的空间。很难想象那么大的年纪竟然声音如此洪亮。陆言少这才发现葛教授完好无损地站在对面,不仅没倒下,甚至毫发无伤。他彻底傻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头儿年纪太大射击的技术跟不上,还是另有原因。
老头儿举着手枪再次朝葛教授射击,看射击的姿势不像生手。陆言少心里不禁替葛教授捏着一把汗,能躲过第一次已经不容易了,第二次很悬啊。无论如何不能让葛教授有危险,他和钱龙冲上去试图阻止老头儿的射击。站在旁边的苗人随即挡在我们面前,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杀气,显然他不希望两人插手。他们的到来使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变化,这是崔流壁一方很不愿意看到的。
说实话,陆言少对眼前的苗人还是很顾忌的,尤其是他精通蛊毒,这才是最要命的。他和钱龙不仅停住脚步。短短的一瞬间,两颗子弹呼啸而出,高速飞行的子弹带着两道火线朝葛教授掠去。如此近的距离,子弹的杀伤力无疑是极其巨大的。老头儿看着年纪挺大,手上的枪法却很不错,每一颗子弹都瞄准了对方的要害,两发子弹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一道道火线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火力网,令人避无可避。很难想象如此高超的枪法出自一个苍老的几乎没有人形的老头儿之手。
葛教授的身体轻盈的像一只幽灵,以不可思议的动作巧妙地避开了两颗子弹。
陆言少目瞪口呆,他是葛教授吗?或者说他是人吗?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猛烈的射击,他竟然毫发无伤,除了幽灵想不出还有更好的解释。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葛教授吗,在自己印象里他是一个学识渊博、举止稳重的老者,绝不敢把他与刚才的动作联系在一起。
钱龙一直是陆言少最佩服的人,他的动作和这个葛教授比起来,明显差出一大截。
眼见三颗子弹全部打空,老头儿没有生气,反而乐了:“呵呵,你以为子弹打不着你就万事大吉了?让你再尝尝蛊毒的味道吧。”说着话冲苗人使个眼色。
苗人会意,随即撇开陆言少和钱龙,转身朝葛教授逼近。宽大的苗衣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玩意儿。
葛教授变得警觉起来,他也领教过蛊毒,知道其中的厉害。相比子弹,蛊毒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苗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口子用盖子盖住,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