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少一边收拾房间一边瞎捉摸,下意识摸了摸腰里的七宝葫芦,心里总算踏实了。没有这件宝贝的话估计自己都不敢独自在这里睡觉了。人有时候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害怕。
收拾完房间之后时间尚早,他寻思着去商场买些礼物,明天去看望师父骆凯和麦老爷子,这二位都是长辈,而且都对他有过无微不至的帮助。
商场里人流滚滚,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气氛之中,各种促销加各种打折。陆言少买了两份相同的礼物,大包小包往外走,路过珠宝专柜的时候不由得转了个弯,去翡翠专柜看看摆放在里面的手镯。其中一件标价32万的手镯就是王思捷看中的那个,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专门等陆言少来取似的。陆言少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它买下来,否则对不起王思捷。
第二天陆言少先去了麦老爷子那里,老头子见陆言少拿着东西来看他,特别高兴,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啊,怎么还是双份儿啊。老头子看见陆言少手里拎的白酒,更是喜上眉梢,哎呦,飞天茅台,我喜欢!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我没看错人!
陆言少也高兴,买礼物就是为老头子高兴的,看来是对老头子心思了。不过他得告诉老头子一个不好的消息:礼物是双份儿,但是他得带走一份儿,还有一位师父得去看望。
麦老爷子也乐了,瞧瞧你这叫办的什么事儿,得亏是在我这,换成别人家你还好意思拿走啊。老头子高兴之余不忘问古画的事,问陆言少最近有没有看过。后者说一直在忙着过年,没有时间看。老头子有些不高兴,说那幅画送给你不是让你束之高阁的,得经常拿出来看,就像温习功课似的。按老祖宗留下的遗训,只要是有缘人,没看一段时间都会有不同的收获。陆言少连忙应承下来,一定好好温习。
又陪着老头子坐了一会儿,陆言少起身告辞。离开文博城之后直奔骆凯的古玩店。
骆教授的“翰、也没在王城广场地下街,而是突兀的存在于一条老旧的街道上。周围没有一家古玩店。陆言少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不把古玩店开到古玩市场?师父说这家门面房是他自己的,省房租啊。
骆凯不善言谈,从里到外透出一股文人的儒雅之气,跟麦老爷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同。他对陆言少的到来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好像早知道他会来似的。陆言少把礼物放在柜台的旁边,问师父最近可好。
骆凯说一般般,反正人老了就是不喜欢过年,每过一年又老一岁,他这个年纪还能过几个年。
陆言少说您太多虑了,就您这身体,活到九十岁一点问题都没有。
骆凯显得心事重重,说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的,经常做噩梦,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今年就是自己的大限之年。
陆言少赶紧打断师父的话,说不会的,好人有好报,师父这么善良的人肯定活过九十岁。
骆凯一声轻笑,但愿如你所言。
气氛一直很沉重,两人都很压抑。陆言少也被师父感染的情绪低落,索性拿起鸡毛掸子打扫货架上的灰尘。
陆言少在师父的店里帮了几天忙,一直到开学的前一天才回到学校。王思捷也到了,两人不免为团聚庆祝一番。
期末考试的成绩随即公布,果不出所料,陆言少两科不及格,正好是柳门卿主管的中国雕塑和中国绘画。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当成绩公布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陆言少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还有半年就面临毕业,可是有柳门卿这只拦路虎,自己能毕业吗!这件事很棘手,本学期内如果不解决的话,毕业想都别想。可是这条老sè_láng成心跟自己作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他放过自己……
陆言少很郁闷,很多天一直闷闷不乐。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把古画挂在墙上仔细端详一番。他惊奇地发现无论自己站在什么角度,画上的人都会拿眼角的余光瞄上自己,很神奇!渐渐地又有了新的发现,画中人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原来他以为是在仰望北斗,后来感觉不太全面,因为天空中分明有淡淡的云层在翻滚。“品世间花开花落,看天上云卷云舒”,画中人莫非在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有意思啊!陆言少不禁佩服起作这幅画的人,画工太精湛了,人物和云层都被画活了。他问老大和老四,是不是看见画上的云朵在动。两人莫名其妙,画上的云会动?有病吧你!
陆言少感觉自己真的跟这幅画有缘,其中的奥妙没法跟别人分享。渐渐地他感觉自己融入了画卷之中,脚踩泰山之巅,会当凌绝顶,天空中云朵翻滚,北斗若隐若现……
一开始陆言少没太在意,认为是自己太投入了,于是产生了幻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观看古画次数的增多,那种对古画的融入感越来越深,分明就是身临其境。嗖嗖的山风从耳际吹过,浑身充满凉意。脚下是起伏的山峦,像一条条长龙蜿蜒奔腾。大雁在脚下飞过,嘶鸣阵阵划破天际。身前半步之遥就是悬崖,教人不敢前进半步。
这种感觉特别真实,明明知道是幻觉是假的,心里却总也转不过弯。有时候陆言少想从画里走出来,却无论如何办不到,三面都是悬崖,他独自站在泰山之巅,当真是惊险万分。好几次都是老大和老四见陆言少举止失常,冷不丁拽他一把,才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