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当然知道是这样,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钻进周弘怀里闷了句:“我会找人看着她的。”
周弘扯着嘴皮轻声笑了笑:“那我也府里歇十日好了,冬日里我身子总是不太爽。”
湘君...对于周弘这种身体力行告诉别人自己身体真的不好的做法,她真的觉得其面皮犹如城墙青砖,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怀孕了,他能照顾自己,觉得自己选到周弘还是挺划得来,对自己更加满意。
她想起柳姨娘给她的求子符觉得很是灵验,摸出来打开看,符纸上正是一个小小的送子观音,她错了一瞬又咯咯笑起来,这样的符纸倒是别出心裁。
大雪初落,京都陷入了一层雪白之中,皇宫里的食物也越来越热乎,花样越翻越多,那日厨子献上个八宝盒子模样的糕点。
女帝盯着糕点想了半晌,说了句:“给四郎送去,他以前就爱吃这些。”
许清屏提了一盒子糕点,一路入了东宫,去了宜冬殿,将盒子递给皇嗣。
皇嗣打开盒子,看见八宝盒子模样的糕点也是一脸哀伤,许清屏挑了只正中间的糕点,皇嗣咬了一口,咬到一块硬物,定眼一眼,居然是一块雕兰玉佩,迟疑不明望着许清屏:“这.....”
许清屏行了行礼,有些羞怯:“这是殿下的玉佩,殿下忘了么?”
周维也是经历过事的人,一看许清屏模样,心头立刻明白,慌忙摆手:“不,我已经忘了这是谁的......”
许清屏抬头看她,似哭非哭,含着嗔怪:“是殿下的,婢子在一个以前侍奉您的宦臣那儿买下来的,听说殿下很是珍重这玉佩。”
周维整了整衣襟:“这不是我的!”
许清屏没料到这个中年男人居然拒绝了她,心头发狠,咬了咬唇,露出一番可怜楚楚:“实不相瞒,婢子仰慕殿下,遂大胆送了这玉佩来。”
她把话摆在台面上来,周维是被卡住,必须正面回应,摸了摸衣袖,有些焦急:“您是陛下身边的人,我怎么能配得上?何况我已有几位妃嫔,相互扶持已久,早已心思大定。您快回去,休要再提此事。”
许清屏听他真真拒绝,立刻变了脸,杏眼儿一瞪:“我看殿下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她一大胆,周维也再不维持自己修养出来的好脾气,指着许清屏:“你要如何?”
许清屏冷然一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滚!”周维一拍桌子,朝外赶人。
许清屏被他喝了一顿,害怕周维上脾气打人,一路跑出了殿门,正撞上两位和蔼的妃嫔。
两位妃嫔扶了她一把,笑盈盈问道:“女官怎么这样着急?”
周维骂道:“让她滚!不知廉耻!”
许清屏转头恨了周维一眼,又刺了两位妃嫔一眼,抬脚跑出殿门,一路奔跑,腔子里呛进去两口冷气,扶在一棵树下歇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揪了一把松针,面露狠色:“相互扶持...我倒要看看谁和你相互扶持!”
冬日天冷,外面积雪又厚,湘君成日里窝在床上懒着,周弘不似她懒,披了件薄衫子,倚在榻上看兵书。
惜月剪了一把梅花放在瓶子里,两只小松鼠溜进来朝惜月讨吃的。
惜月端下个装了糕点的碟子放在地上,给两只小松鼠,又命人去取些吃的给湘君。
一盅鸡汤端了来,湘君捏着鼻子喝了两口,正是让惜月软磨硬泡多喝两口的时候,门外来人报,王月娥求见。
湘君捧着汤有些思虑,王月娥怎么忽然来了,定是宫里出了事,连忙吩咐人快快请。
周弘起身拿了屏风上的厚外裳披在身上,又倚在榻上继续看书,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王月娥急匆匆跑进门,来不及行礼,就唤了句:“湘君,宫里出事的,前些日子那个许待诏在陛下身边说四皇子的两位皇妃有异心,以巫蛊诅咒陛下,今日两位皇妃入殿中请安,就被处死了。”
“什么?”湘君将汤盏朝惜月手里一塞,呼地起身来,看见周弘也脸色难堪。
“还等什么!给我收拾!”湘君催促了惜月一句。
周弘与湘君草草做了收拾进入宫中,在殿外求见女帝,女帝命人出来回复,说是已经休息,不便见他们,让他们回去。
二人被拒之门外,湘君意欲再等,却被周弘一把拉扯着朝东宫去。
东宫大门紧闭,周弘前去叫门,来开门的是个铁甲侍卫,侍卫向周弘索要令牌,周弘只冷声说了句:“你叫小皇子来,我见他们一面,不进东宫。”
侍卫有些为难:“这...您不拿令牌,不能见人。”
“你?!”周弘脸色发寒,像是一头冰原雪狼要从他白皙的面皮中演化出来。
湘君伸手拉他没拉住,只能让周弘踢了侍卫一脚,侍卫被踢回一个踉跄,嗤一声,拔出了刀剑对着周弘:“王爷,请别让属下为难。”
周弘忍了一口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门内孩子叫“七叔叔”,伸手推开门去看。
周玉被几个侍卫架刀拦住,朝他哭喊:“七叔叔,那个女官说我阿娘不会回来了,她还会回来吗?”
周弘朝周玉定了一会儿,说了句:“不回来了。”
周玉哇地一声哭出来,周弘朝他就吼了句:“哭什么哭!”
周玉被他一吼,又咬着唇憋着泪,盯着周弘,湘君看不过意,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