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初这么一说,大家想了想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又不敢就这么回去复命,只好蹲在外面等。
事实上,别说大宗正司,就连大理寺也知道这件事了。
大宗正司的同知火急火燎地赶来,他们有纠察宗室,劾奏皇帝的职责,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顿时觉得此事不好接手,更难以揣摩圣意,于是将大理寺拉下水。
文彦博表示,那我们得先审议法条,起码要两个月……
罢了罢了,还是把官司打到御前去算了。
于是,应了赵允初的话,一桩由猥亵男性的官司,就这么捅到皇帝那里去了,云雁回、展昭这些见证人,也被带进了皇宫。
——赵允初本来也该进去,但是因为他不止是见证人,还是当事人的亲戚加大理寺少卿,所以并不叫觐见,事实上仁宗没让包括八王在内的所有当事人势力相关人进去。
……
仁宗看到这乱糟糟的境况,几家人,还有三个衙门的人,乱哄哄站了一屋子,你一言我一语,话都说不清,登时头也要疼了。
包拯出来将事情讲明了,仁宗一摔杯子,“实在荒唐至极!东平郡王行为**,不顾宗室体面,害人害己,迁往西京!”
东平郡王顿时惊愕,他觉得,罪不至此啊!
“官家,我,我也没弄成啊!”
“你还想弄成?”仁宗阴着脸,说,“然而迪哥儿不正是因此,受了伤么?本来迪哥儿议亲就难了,你闹出这么一出,满汴京还有淑女肯嫁他吗?还有周惠林,他爹在广东路为我效力,他自己在宫中护卫皇室,你如此做,我若不严惩,岂不是寒了朝臣的心?”
东平郡王:“……”
赵允迪却是喊道:“嗳,我不怪他啊,都是周惠林的错!”
不过赵允迪的话被无视了,大宗正司的同知悄悄捅了他的屁股一下,他顿时就疼得没声息了。而且还没人给撑腰,仁宗就是故意不让他们家人进来的。
仁宗又迁怒了一番东平郡王的家里人,就此定下了调子——都是东平郡王的错!
至于赵允迪和周惠林那一出谁才是受害者的糊涂账,仁宗根本不打算追究,指了指他们两个,“你们,扯平了。”
赵允迪巨冤,“凭什么我们扯平了啊,我吃亏啊!我屁股……”
仁宗死死瞪着赵允迪,赵允迪这才消声,没把那不登大雅之堂的话给说全了。
周惠林犹含蓄地补了一句:“我才吃亏吧。”
包拯也欲言又止,他有一颗断案的心啊。
仁宗连忙按住他,“爱卿受苦了,此事涉及宗室体面,因此不好叫他们分辨个清。但是也的确暴露了一些问题,我看,便以此为例,叫大理寺辨清法条,日后也有法可依。”
如此一说,包拯只得作罢。其实他也料到了,就像庞太师的罪行,若不是他是皇亲国戚,还能长期如此优待?
于是大理寺成了第二倒霉的,他们又有得忙了,要辨清楚男人猥亵男人到底算不算犯罪,如何量刑,还有自卫反击的程度,该不该量刑,如何量刑等等。
此案因为保密不成功,风声传入民间,导致法条辨明之前,汴京人也都在讨论这些事情。甚至有要奸男人趁早的说法——否则就要入刑啦!
而赵允迪果然名声更加狼狈了,一时间满汴京是防火防盗防三郎。
如此一来,赵允迪颇有点丢了贞操又赔名声的感觉,还被他爹八王一顿好骂,要不是屁股伤了,估计也少不了一顿打。
……
云雁回跟着打了回酱油,看了一场热闹,正要回去,又被仁宗叫住了。
云雁回本来以为仁宗要说这件事情,然而仁宗一处理完东平郡王,就当事情过去了,他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窨花茶与伴花茶的国外需求量大增,大辽甚至谴了使臣,专门要求在边关榷场增加交易量。西夏也在要求,多卖给他们一些。”
云雁回:“嗯嗯,这是好事一桩啊。”
“然而现下大宋内都有些供不应求呢,数量有限。榷场压力也大增,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我更是得知,有人私底下偷偷将花茶卖给各国,恐怕有与茶案官员甚至场官勾结的嫌疑。”仁宗脸色不太好看。
云雁回反应了一下,脑海中冒出两个字,走私?
仁宗缓缓道:“若是有人能将此事查清……”
云雁回表现得也很为官家着急:“就是啊,居然发生在边关,不然要是我们包知府出马,肯定很快就能查清了。前一件事倒是好办,把压力转嫁给西夏和辽国自己……”
仁宗盯着他看,“嗯……”
云雁回:“??”
云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