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护卫纷纷放下酒碗,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根本就没有喝多少,然而安肃军的人,却早已醉得不像样。
柳雍的酒一下子吓醒了,他和邵廷宜死死盯着云雁回看。
云雁回皮笑肉不笑地道:“在下云雁回,供职开封府,此次奉皇命钦办花茶拍卖事宜。”他指了指赵允初,“至于他么,倒真的是赵允初,但是负责的,是安肃军官商勾结,私贩茶叶一案。”
只不过,他们两个把两件案子放到一起来办了,互相帮忙,赵允初给云雁回打掩护,云雁回则给赵允初做卧底。
邵、柳二人,一瞬间好似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赵允初和辽、夏国使臣谈事,云雁回总会在里面,也明白了,官家派这个大理寺官员做宣谕使,真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与邵廷宜的关系。
大理寺官员,最基本的职能,本就是办大案的。
赵允初也矜持地道:“今日,还是双喜同贺为好。”
一贺拍卖洽谈成功,二贺走私案毕。
邵廷宜这才明白,其实朝廷早就怀疑上他了,只是不动声色,假借花茶的事,让人过来调查,然而他还算冷静,沉声道:“你们想得也太好了。”
邵廷宜击了击掌,院墙之上,顿时出现了数十名弓箭手,挽弓对准他们。
“这些,都是我的亲信护卫,你们便是再灌酒——哦,看这样子,还在酒中下了药吧——他们却是不会碰的。”邵廷宜冷冷道,“若是换了一处,你们玩下药这一招还行,但是在安肃军,你们难道以为能活着出去?”
柳雍也定了定神,说道:“整个安肃军都在知军的掌控之下,年青人,还是太天真了。”
这使团带的人加上护卫也不过几十人,都在这儿了,杀两个人也许够了,可是,邵廷宜的亲卫有一百多号人,各个平日隐没在普通衙役中,但都甚是悍勇,且弓马娴熟。
加上邵廷宜也是武官,这些人砍到他之前,一定会更快被射杀。
赵允初脸上却露出了一点笑意。
云雁回懒懒道:“难道,只有你们会装b……击掌吗?”
havefive。
云雁回默念,伸出手来。
赵允初看都没往旁边看,伸手和他击了三下掌。
啪,啪,啪。
于是,一轮箭雨从更外围的地方**来,将那些正瞄准里面的邵廷宜亲军悉数射杀!
邵廷宜有些慌张地回头看,他不明白,这箭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数量,起码也有两百人,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赵允初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买通人?而且,安肃军在他的掌控下,他不但看了赵允初所有往来信件,并无调兵迹象,也根本没有发现,有别处宋军进入安肃军。
这是哪里来的神兵天降?
柳雍吓坏了,靠近了邵廷宜,“你们要是敢……我们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诚然,若是他们都死了,那些官员自觉逃不过,因为他们也都被拉下水了,那么很可能会攻击赵允初他们,而且可能性还特别高。
然而赵允初却森森然道:“今日为了庆贺,安肃军官吏都已来此,便是不来的,也没有关系——”
邵廷宜眼皮一跳,忽然感觉不妙。
赵允初:“毕竟,我们不需要活口。”
邵廷宜:“……”
赵允初:“大军已围住安肃军,我已得到官家许可,不必经大理寺审判,就地斩杀与私贩茶叶有关的所有官员。其余士兵若俯首受罚,还可将功折罪,若是想反抗,那么就等着大军围城吧。”
不审判,没余地,需要杀多少人,都先斩后奏。
柳雍险些崩溃,“怎么能!”
这根本不是朝廷一贯担他设想过很多自己的结局,但是不包括这样的。
当然,这只能证明他着实不了解仁宗。
“这已经是官家的仁慈了,鉴于你们本该处以凌迟极刑。”赵允初挥了挥手,将此院中官员围住的护卫们便上前,制服了这些人,并就地行刑,血溅当场。
但是,邵廷宜和柳雍致死都不明白,那些帮赵允初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戏码的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外面的人守住了衙门,里面的人则提刀在衙门内搜寻他们名单上的人物,一旦揪出来,就地砍了。或有反抗,便是血战,然而因为没喝酒也没吃东西的实在是少数,所以反抗力度很小。
按照一般官员的套路,杀了首犯之后,从犯应该是再议论一番刑罚的,然而特事特办,赵允初已取得首肯,反正安肃军衙门已经烂透了,便根据云雁回这些天搜集的情报,将相关人等都砍了。
这些人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机会,就已经被迅速灭掉了。
而到此时,城内驻军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实际上,他们是直到别处州军的士兵持令前来换防,茫然离岗之后,才渐渐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血洗了知军衙门之后,赵允初和云雁回便往外走,与把手在外的两百号人会面,需得赵允初亲自示意,他们才会接触对衙门的封锁。
若是邵廷宜还活着,便可以认出来,这些人穿的竟然是辽军与夏军的服饰。
不过当他们开口,又能发现,这其实是一群宋人,双宜甚至还混在其中。
——事实上,这是一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戏码,十来天的时间里,赵允初和其他两国谈判的可不止是花茶拍卖事宜。
从赵允初需要寄给官家的书信,到如何令支援的宋军进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