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入了秋,趁着天气凉快,沈珉便早早儿回了吴郡,准备着乡试了。
大周朝的乡试也称秋闱,是八月时候在各地郡府举行的,考生们须得回到籍贯之地,才能参加乡试。如沈家籍贯在吴郡,沈珉和沈珺便要回去吴郡参加乡试了。
好在沈珉现在已经有爵位在身,科举对他来说更像是锦上添花,再加上他又在国子监学了一年,压力倒不是很大,考过之后还有余力在吴郡游玩了一番,才姗姗回去京城。而沈珉则自我感觉极差,虽然没有太多的压力,但总觉得自己会考得见不得人,于是考完之后便回去京城,没有与沈珉一道。
沈珉回去京城时候已经快是九月底,他先回去娉婷院和沈玉娇嬉闹了一番,然后便带着小霸气去二房浮莲园找沈珺。
恰好沈珺正在浮莲园里面帮着姚夫人看账簿,听闻沈珉回来了,也十分欢喜,便要放下账簿跑出去迎他。
姚夫人笑道:“今日你可是说好了要帮我看账簿的,这会儿就要跑了?”
已经站起来了的沈珺颇有些不好意思,道:“珉哥儿回来了,我们哥俩这么久没见,总要好好聚一聚的。”
那边沈珉已经牵着小霸气进到屋子里面来,规规矩矩地向姚夫人问了好,然后笑道:“没想到才这么会儿功夫没见,五哥就学会给二婶分忧解难了。”
沈珺有些不好意思,忙道:“珉哥儿不要笑话我了,回去考了这么一次,才发觉我之前学的那些都没到心里去,唯独算学还算是有几分感觉了……难不成这便是老天在告诉我,将来我应当去当个账房?”
这话说得姚夫人都笑了起来。
姚夫人道:“堂堂宰相的亲儿子去当了账房,你爹可是要哭死了。”
沈珺摸了摸脑袋,道:“我觉得我画画也挺不错的,要是将来当个画师,父亲是不是会觉得脸上有荣光了?”
姚夫人笑道:“罢了罢了,你去和珉哥儿玩去吧,就不要在我这里胡搅蛮缠了。”
沈珺道:“这哪里是胡搅蛮缠,这是在认真思考着呢!”
姚夫人作势要打他,道:“快快出去,别打扰了我做事。”
沈珺于是嬉皮笑脸放下了账簿,便欢欢喜喜地拉着沈珉出去了。
两人牵着小霸气去了绿桑园把沈玳给叫了出来,哥仨一起找了鱼竿出来,去园子里面钓鱼。
自从沈湘发配涯洲,沈玳便一直郁郁不乐,他之前便十分内向文静,现在便更加少言寡语。姚夫人便让沈珺多带着沈玳一起玩耍,这样他们三人才在一起多了一些,也有了一些话可说。
沈玳问道:“吴郡好玩么?听说那儿和京城不一样。”
沈珉道:“吴郡可好玩了!那儿江河湖泊特别多,真的有一种别样的柔美旖旎,特别特别美!就是那种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可漂亮了!那里的鱼特别好吃!还有虾也好吃!螃蟹也好吃!”
沈珺听着有些向往,遗憾道:“早知道这么好,我就和你一起留下来了。”
沈珉道:“是你不乐意留下来,非要回京城的呀!”
沈玳道:“下回我和小珺一起去好了。”
沈珺重重点头,道:“下次一定一起去!”
三人笑闹着钓着鱼,一旁的小霸气自娱自乐地在水边上玩耍,一会儿爬到假山上四处观望,一会儿又趴在沈珉身后打瞌睡。
沈珺突然道:“最近京中的事情还没说给你听吧?你从五姐那里听说没有?齐王遇刺了,说是陈王干的。”
“什么?”沈珉震惊地看向了他,差点儿把手里的鱼竿都掉了,“刚才我都没听阿姐说呢!这是怎么回事?”
沈珺道:“就是秋狝打猎的时候,齐王遇刺了,被箭射穿了肩膀,那箭恰好就是陈王的。据说齐王伤得可重了,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陈王也被关了起来,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呢!”
沈珉皱了眉头,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阿姐也没跟我说,我得回去问问。”
沈珺拉了他一把,道:“你也别急呀,这事情要是五姐没说,想来是她另有考虑的,你就别过去添乱了。等晚些回去,好好问便是了,这么冲过去,倒是不好。”
沈玳慢吞吞道:“珉哥儿,这天家的事情,咱们只能听一听,想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可以的,若是五娘愿意说便罢了,要是不愿意说,你也别到处去问。”
沈珉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说得也有理,晚上时候我再慢慢问吧!”
三人钓了鱼之后又一块儿比了射箭,但沈珉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沈珺和沈玳也就没有拉着他继续了,射箭之后三人便分开,各自回去。
回到娉婷院,沈珉牵着小霸气去了沈玉娇房里,只见她正在对着账簿清点着什么,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恼火,于是硬邦邦问道:“怎么陈王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
沈玉娇先是愣了一下,看到沈珉这么气呼呼的样子,于是便把账簿交给了戴嬷嬷,又嘱咐了几句,然后便笑问道:“你从小珺那里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和你说。”
沈珉道:“这怎么不算大事了?都牵扯到刺杀上面去了!”
沈玉娇道:“这么明显的栽赃,谁看不出来呢?那天小曦正好是和我在一起,压根儿就没去猎场之上,谈什么刺杀?再说了,他去刺杀齐王做什么?难道是因为齐王猎到的猎物比他多么?”
沈珉皱紧了眉头,道:“阿姐,你也想得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