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府内的气氛一时凝固。
众人相互打着怪异的眼色,便是那位如玉一般的少主公羊长几也是微微皱着眉头。九方奚心里除了叹息依然是叹息,这位紫衣前辈实在是乖张,甚至是嚣张啊……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那位顶着舍利的须阐提率先开口,他对公羊长几微微授礼,便对紫襟衣道:“阿弥陀佛,倘若这位施主能相助,须阐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慢慢慢!”紫襟衣扇子打住,道:“这位看起来很有来头的大和尚好说了,事情还未说来一听,便将本公子放在帮忙的位置上,万一是杀人放火的事情,那可是要商量价钱的哦!”
九方奚只见须阐提面露尴尬,一笑泯之,解释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贫僧是苍梧明镜台的僧人,因有难事,所以特来无忧城寻求助力。”
“哟,你是明镜台的和尚?莲象师是你什么人?”
“是贫僧的师叔祖……”须阐提微微一愣,问道:“施主认识莲象师吗?”
“啧啧,怎样说呢……”紫襟衣扇子敲击着手心,斟酌了些时候,却仿佛也斟酌不出什么来,微微摇了摇头,又道:“说说明镜台怎样了?”
“这……”须阐提看了一眼公羊长几,叹了口气,道:“玄牝门。”
“哈哈!”只三个字,紫襟衣便乐地笑出了声:“想来本公子与玄牝门的女人真是有缘,前两日才见了一个。你们这群大和尚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倒是蛮诚实,是将那群娇俏的女人都祸害了是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修口,修口……”须阐提被这话说得面红耳赤,只一个劲儿的念经颂佛去了,反倒是公羊长几开了口:“先生误会了,事情恰恰相反,玄牝门认为明镜台的僧人不通五趣,有违天理,所以欺压上门了。”
“原来是那些女人倒贴的?”紫襟衣反问了一句,旁边的人更是憋着笑不敢多言。
众人又一时无语。
“算了,看在本公子今日心情颇佳的份上,便出手助你一次,怎样?”紫襟衣虽然刁钻,但往往适可而止,逗得人在燎火的边缘,便会及时灭火,对于人心这种东西玩弄的十分精准。
须阐提脸色当即缓了回来,连声道谢。
“不过,生意人总是不能亏本,本公子助你一次,你便帮我办件事,怎样?”紫襟衣又道。
“不知施主所谓何事?”
“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帮我给你那位师叔祖带句话就好,很简单,很方便,很愉快……哎呀小雪儿,这样是不是亏本了?”
“喵呜,亏了你的良心还差不多!你要与和尚一道,小心那些认死理的跑来降妖除魔,将我这只妖,你这人中魔鬼给除了!”小雪儿将白眼翻到头顶上去了。
“笨猫,出家人面前要记得修口!”
“哼!”
九方奚苦笑,这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这样的状态,将所有人的焦点都吸过去,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于是,这件几乎还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就好像这样定下来了,仿佛也没有问过更多人的意见。
公羊长几给九方奚四人安排的房间都很好,仿佛是因为紫襟衣的关系,几乎是将一个独立的院落清空了,也不知是怕人来打扰,还是怕他去打扰别人,但总之,算是暂时安顿,且不用担心吃穿用度了。
夜幕降临,九方奚出门闲逛。说实话,今天他又迷茫了。
紫襟衣就像是一个搅局的人,原本十分简单的路线被他改成了迷宫,仿佛是好事,可又仿佛不是。
“主人,你着急了。”
紫襟衣没有跟在九方奚身边,帝江就冒了头来。九方奚突然有些凄凉,这个世上仿佛只有帝江能好好说些话了。
“是啊,有些心绪不宁。”九方奚也不否认。
帝江道:“是因为那位紫衣人吗?”
九方奚愕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主人,昨天那一场雨将下未下,这阵雷雨,要留到今夜了。”帝江岔开话题道。
九方奚闻言抬头看去,果然暮色阴沉,星空月华半点不见,若非是此地十步一盏宫灯,恐怕是漆黑一片。
正想着,天际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不过片刻,雷霆轰隆之声就传入耳中。
打雷了。
“主人,是时候修炼雷霆诀了。”帝江道。
九方奚微微点头,当即收敛心思,盘膝坐在院子里。
狂风骤然而来,就像是有人突然迎面扇着扇子一样,发丝飞扬,衣袖猎猎作响,似旌旗一般,勾勒出九方奚有些瘦弱的身躯。
当季正是炎夏,云似要压下来一样,空气沉闷异常,便是有风吹着,也觉得有一身汗难以发出去。
“索尼卡瓦,莫那把咋啦呀!”
九方奚双目闭阖,冥想空气中的各种气息,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通过咒语来感知,只需要沉下心就好。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好似雷也知道九方奚要做什么,更靠近了这里。
九方奚想起父亲曾经对他说过,闪电的速度比雷声要快得多,倘若看见闪电与听见雷声的时间差很多,那边表示雷在很远的地方,若是几乎同时看到、听到,那雷就在头顶上。
此时的雷,就在头顶上。
九方奚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十分活跃,好似要跳脱出这个世界一样,比寻常时候更难把控了。
“自然界的雷乃是火的变异,由水传导,所以雷大多产生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