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嘴上嫌自己儿子,心里却思念至极。81
不然她也不会眼角莹泪。
景立秋看着心酸,拉着老大娘满是深刻皱纹的手,道:“大娘,明天我和愫雪带你去清水镇,看完姜恶霸斩,就去找你儿子。”
老大娘点了点头,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往下掉。
昨日她还觉得没有必要,但景立秋勾起她心中许多关于儿子的回忆,所以她改变主意。
夜晚,饭后,一盏飘摇的小烛火,将窄小屋子洒满温馨的光辉。
景立秋陪老大娘聊天,一直聊到深夜。他伺候她上床睡着,才安下心来走出卧室,在厅堂里伸了个懒腰。
景立秋正准备吹灭烛火,灵愫雪正巧推门而入。他双臂环抱,严肃地凝视着灵愫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去陪小依等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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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弟弟出来了吗?”。
“出来了。”灵愫雪豁然一笑:“她不仅见着了弟弟,还在河旁见着了自己的阿爹!”
“就是说,小依除了母亲,算是一家团聚了!”景立秋也笑了起来。
“是的。小依见着了弟弟和阿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她说等中元节鬼月过去,就带着阿爹和弟弟去阴间祈求孟婆要他们一家转世轮回。”灵愫雪说着,脑海浮现小依一家三口团聚拥抱的画面,眼睛情不自禁落下一颗感动的泪水。
景立秋也感动:“太好了,他们能善终,人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是啊,历经磨难最后家人能团聚在一起,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不知不觉,灵愫雪双颊铺满泪水。
景立秋看得惊慌失措,忽然明白了什么,询问道:“愫雪,你这么帮助小依,是不是也很想见自己的家人?”
灵愫雪默然,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姐姐灵慕冰被关押在牢受难的情形。
过了许久,她提袖擦了擦眼泪,望着景立秋手脚露出一大截道:“景大哥,你洗澡后换下来的衣服呢?”
景立秋一愣:“还在澡桶旁边的小木凳上。”
“那我去帮你洗了!”说罢,灵朝澡桶走去,拿起一堆脏衣服朝后院的水井旁走去。
片刻后,景立秋躺在床边的地铺上,听着黑暗空气中传来的捣衣声,心湖浮起丝丝细细的涟漪。他长这么大,在道观虽然也曾有女孩子为他洗过衣服,但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捣衣洗搓的声音就像优美低迷的旋律,越听越想听。
雪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生长出如此善良温柔,又单纯干净的好姑娘。景立秋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流淌的血液不是蓝色,说不定他会像正常的凡俗男子一样,爱上愫雪这种女子。
但,蓝色的血液就像一把沉重的枷锁,将他束缚着不敢去触碰爱情。
他觉得自己不正常,没有资格去爱一个女子。
因为他给不了对方安定、安全的生活。
所以,他决定做一个孤独的浪子,在人世间寻一处荒芜之地,了结残生。
渐渐地,捣衣声结束,没多久,灵愫雪漆黑却窈窕的身影走入卧室。她蹑手蹑脚地夸过地铺,轻轻爬上床,悄悄地睡下。
忽然,黑暗中四目相对。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静静的空中酝酿出一丝微妙的气氛。
灵愫雪透过黑暗,望着床边莞尔一笑:“景大哥,你还没睡?”
“嗯,睡不着。”景立秋羞涩,黑暗掩盖着他脸上的慌张。
沉默片刻,灵愫雪又道:“景大哥,你有父母是一种什么感觉?”
景立秋一愣,立刻从地铺上坐起身来,凝视着灵愫雪闪亮如星的眼睛:“你是孤儿?”
“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也没有父母。”灵愫雪怅然。
“原来你也是孤儿!我还以为你在雪域有家人,而且是你自己固执要修仙,才放弃家人,来昆仑山修行!”景立秋懊悔:“看来,我误解你了。”
“你确实误解了,但也不是你的错,因为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关于自己的事情。”
“那里一个女孩子这么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景立秋怜惜之心泛滥而起:“据我所知,这二十年来昆仑山下那些国家连连战乱,东征西打,么有一颗安宁,生活在山下的百姓哀苦连天,真不敢想象你一个女子是怎么躲过这些厄运的。”
“呵呵,景大哥多心了。我说过我在远离凡尘的雪域,那里的世界跟白雪一样纯洁安宁,没有患难。”
“但是你跟我说过,你在中原学道好些年,难道就没有经历过兵荒马乱?”
灵愫雪噗呲一笑:“呵呵,那些我都是胡编乱造的!”
“啊!”景立秋眉头一竖,气地牙痒痒:“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还是在骗我。”
“对不起。我怕把自己真实情况说出来,你不会信,所以那日在无定观,我编造了一个十分合情合理的身世情节。”灵愫雪愧疚。
“哼!看来我以后面对你,要多留一些心眼!你撒谎面不改色,说不定哪天卖了我都不知道!”景立秋咬牙切齿。
自己堂堂八尺男儿,竟然被一个纤弱女子骗再骗,简直没有面子。
灵愫雪侧了侧身,面朝景立秋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谁能没有一点秘密呢?大不了我现在向你透露一些,免得你觉得我是坏人。”
“切!你现在想说实话我还不听了呢!”景立秋像小孩一样耍起性子,躺在地铺上,蒙着头:“睡觉!”
但灵愫雪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