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嚷嚷的客栈,安静的房间。
景立秋握着空空的茶杯许久,才开口说话:“刚才那个救我的少年和九千岁是什么关系?”
“他是九千岁唯一的孙儿。”文公主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斟茶。
景立秋轻轻摇头,放下茶杯,不想再喝水。
文公主便放下茶壶,坐在一旁,继续说道:“奇正从小到大都很凄惨,九千岁害怕别人拿他做威胁,所以一直将他藏在苑州不起眼的小巷弄里,足不出户。我能与如此善良纯洁的奇正结交为隐秘朋友,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没想到心如恶魔的九千岁,竟然藏着一个如此纯洁的孙子。”
“是啊,也许九千岁也意识到自己作恶多端,所以不想要自己孙子步自己的后尘。”
“算他还有一些良知。”
“有良知有什么用,九千岁残害百姓,权压宫宇,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境地。可惜啊……祸害总是命长,无痛无疾。”文公主托着腮,怅然一叹。
景立秋眸光一沉,神色凝重而严肃:“我去将他铲除!”
“什么?俊哥哥你再说一遍?”文公主惊愕地站起身来。
“我说我去将九千岁铲除。”景立秋说的字句清晰,缓慢。
“不可以!你铲除不了老狐狸的!”文公主摇头。
“是的,我一个人铲除不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公主你肯帮我吗?”景立秋目露乞求,已然下定决心,要去为民除害。
虽然他这般,有些自不量力,但他实在不能放着无辜百姓深处水深火热而不顾,独自苟活。
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修道人,看到哪里有悲惨,就要去帮助哪里。
所以,无论自己是否能够成功,他都没有枉走这一遭。
文公主望着景立秋坚定沉着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双手捂着胸膛,重重地点头:“好!为了父皇、母后、西秦黎明百姓,俊哥哥我支持你!”
“谢谢公主!”景立秋郑重地感激。
文公主灿烂一笑:“本公主能为民除害,将来母后一定能引以为豪!”
她虽然顽皮任性,但心里却总惦念着孤独的母亲。
“俊哥哥!我该怎么帮你呢?”文公主困惑着。
“你只需要帮我转移九千岁的注意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么简单?”
“这件事一点也不简单,甚至是所有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景立秋温柔地望着对方。
“最重要的一步?”文公主不太明白。
“是的,只要公主能成功的抓住九千岁的注意力,并让他无法察觉身旁的动静,我就能将其一剑毙命!”
“我明白了!”文公主咽了咽口水,心中开始担忧:“我要怎么抓住九千岁的注意力?”
“九千岁有没有什么想得却得不到的东西?”
“皇位!”
“除了皇位呢?”
“没有。”
景立秋一愣,思索片刻后,声色凝重道:“皇位就是传国玉玺。”
“玉玺!”文公主脸色顿时刷白,拼命摇头:“不不不!俊哥哥你不能打玉玺的注意,那是我父皇最宝贝的东西,如果被人动了,就算是皇亲国戚也要杀头!”
“呵呵,我没说真要玉玺,我们可以仿冒一个。”
文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过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要我去偷玉玺!可是,我不知道玉玺具体模样,怎么仿冒?”
“这就要去问你父皇了。”
“我父皇?”
“对,我们进宫一趟,你把原委对你父皇说一遍,他身为一国之君,为了国家苍生,一定会出手相助。”
于是二人稍作整装,顶着正午灼热的阳光,朝皇宫走去。
此刻,皇帝正站在书房南墙所挂的一副仙子临竹图旁,眉宇忧伤地凝望着。
爱妃,孤无能,不敢去九千岁府邸要人,但愿我们的缘分能够延续到来世。
来世,孤不是王,做平民百姓,好好呵护你。
逝去的东西,皇帝只能期许来世。他回忆起贵妃册封大典宴会那天紧张的情形,眼眶忍不住潸然泪下。
皇帝伫立了许久,有奴才进屋禀报。
很快,奴才带着文公主与景立秋来至皇帝的书房。
皇帝收起眼泪,眸光移至面前参拜的二人,凝望着个子高大脸庞英俊的男子,微微一怔:“你和贵妃娘娘是什么关系?”
“回禀陛下,草民和她是朋友。”景立秋淡然而谨慎的回答。
皇帝锐利眸光这才淡柔下来,望着自己小公主:“文儿,你来此作甚?”
文公主徐徐将景立秋的计划告知皇帝。
皇帝听后,淡眸闪烁一丝光泽:“原来贵妃娘娘的朋友,是要来帮助孤惩奸除恶!但凶险太大,孤不能同意文公主参与。”
“父皇,孩儿长大了,能担任一些大事。”
“但你在孤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皇帝慈祥道,然后将文公主往身后一拉,护住:“孤绝不能让自己的骨头去面对九千岁那只老狐狸,所以孤决定,自己亲自上阵!”
“啊?父皇你乃一国之君,万万不可!”文公主反对。
皇帝神情笃定,淡然:“孤自十岁登基以来,一直都是以傀儡的身份被九千岁操控,从未做过真正的自己,也从未帮百姓干过一件大事。如今孤已而立之年,再不确立属于自己的专权,那些指望孤带他们离开水深火热的百姓,孤要如何面对?”
皇帝虽处金漆宫宇,但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