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莞宁气得倒仰。
青鸾拎着跑出去的小丫鬟回来,阮瑾年讽刺的看着阮莞宁道:“姑母可真是心疼侄儿,出了事连问也不问一句,就把小丫鬟放走,往侄儿身上泼脏水,我真是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阮莞宁的女儿姜琼赶紧拉着阮瑾年道:“表妹,母亲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她好心做错了事,你就原谅她吧。”
阮瑾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琼,恍然大悟道:“原来姑母不是因为怨恨我,春天的时候没有听从她的吩咐,把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交给祖母打理,迁怒弟弟啊。”
阮莞宁看到前来吊唁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自己,气得怒声呵斥道:“阮瑾年,你别在这儿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让你把嫁妆交给母亲打理了。”
今年春天的时候,潘氏图谋前头儿媳妇嫁妆,欠李夫人钱不还的事,早已经传遍金陵府了。这会儿大伙听阮瑾年说,春天的时候周家二奶奶让她把嫁妆交给阮三老太太打理,都在想估计是潘氏还不起钱,伸手找女儿要钱,女儿不想给,就找侄女要前头嫂子留下的嫁妆。
阮瑾年不理睬阮莞宁,转头问青鸾道:“她是谁的丫鬟。”
青鸾仇恨的盯着潘氏道:“这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
阮瑾年心里明白,这是绝对不是潘氏做的,但这却是个撕开她慈爱假面具的好时机,因为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潘氏,抱着阮瑾厚,眼泪无声的低落。
潘氏目光凶狠的看了眼潘兰,慈爱的道:“瑾厚,祖母没管好丫头,吓到你了,是祖母对不起你。”
阮瑾厚畏惧的看了眼潘氏,埋着头诺诺的道:“瑾厚不孝,不敢让祖母赔礼。”
潘氏又看了眼潘兰,直起身道:“今日之事,都是因为老身没管好丫头引起的,让各位见笑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开始祭拜吧。”
看戏归看戏,今儿可是来吊唁的,祭拜才是正事。
祭拜从本家开始,长房老太太卧病在床,何氏去了京城来没赶回来,尹氏抽不开身,只好让周嬷嬷带着阮瑾和过来了。
阮瑾和从赞者手里接过香,上前插在供桌上的香炉里,又跪在草席上磕了头,安慰了孝子几句,等着孝子答礼后,从容的退出了灵堂。
吊唁,大殓,家里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
看着账上的钱一日少过一日,潘氏看着阮瑾年的眼神也越发的意味深长。
回到世安院,阮瑾年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去前院,让他住在正院正房,崔夫人和崔永悦住在东厢房,她住在西厢房。
阮瑾厚去族学里了,长房老太太卧病在床,到现在还没好。阮瑾年有孝在身,不能去探望,让纸鸢包了两根百年老山参和一些上好的三七送去长房。
温嬷嬷领着钟谷进了世安院,阮瑾年在穿堂隔出来的暖阁里见他。
钟谷见到阮瑾年鞠了个躬,道:“三姑娘好。”
阮瑾年点头问道:“钟谷,你现在可大好了。”
过了这么久,三姑娘还记得他病了,钟谷感动的道:“已经大好了。”
他抬头看了眼阮瑾年,有些羞愧的道:“三姑娘,我爹娘听信谣言,到你庄子上大闹,真是对不起。我们家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赚出来还你的。”
春草笑道:“你自己都卖身为奴了,还怎么赚钱还。靠你一个月五钱银子,就是到了猴年马月你也还不了。”
钟谷抬头看着阮瑾年,算道:“一个月五钱银子,一年六两,十年六十两,我再活一百岁,也只能还六百两。”
他低头灰心丧气的道:“看来还真是我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阮瑾年笑道:“别听她的,咱们家里只有刚进来什么都不会的小厮,才是一个月五钱银子月例。领了差事的小厮,月例最低的都是一两银子。”
钟谷欣喜的道:“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还是最低的,看来我能把帐还完了。”
春草笑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你要是什么都不会,一个月也只能领五钱银子的月例。”
钟谷跪在地上道:“三姑娘,我会种田,会写字,你看给我安排个什么事?”
想了想他着急的补了一句,道:“要月例高的,我很聪明,无论什么事保管我一学就会。”
春草笑道:“没见过这么自夸的。”
钟谷年纪大了,呆在内院不合适。
阮瑾年见他机灵又实诚,有心让他帮着她打点外面的庶务,又担心他没有经验做不好。
她想找个人先带带钟谷就好了。
阮瑾年想了想,他们三房外面的庶务是潘家的人在打理,二房的人除了二姐,其余的她都不熟悉,长房外面的庶务,是长房的管家在打理,这些人她都不好托付。
母亲的嫁妆大部分都在北直隶,母亲陪嫁的四房人,除了庄嬷嬷一家跟着她在金陵,两房人在北直隶管着她的嫁妆,还有一房人早就自赎自身出去了,这也不好托付。
钟谷见阮瑾年半响没有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的问道:“三姑娘,你要是实在找不到适合我做的事,也没关系,我自己会想办法赚钱,把欠你的钱都还上的。”
阮瑾年就好奇的问:“我这儿没你做的事,你准备怎么赚钱。”
钟谷挠头道:“小的第一次进城,来这儿的路上,听到有铺子的掌柜在抱怨,大中午的连口热乎饭,热乎汤都吃不上。他们应该是担心,去酒楼吃饭,会错过生意。我就在想或许我可以每天中午去酒楼里,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