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星秀眉轻蹙,云滁身为后宫妃子,竟是可以躲过圣上的视线?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她自然是不会怀疑这事是圣上默许,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了……“圣上,近来可好?”
在座的两人听及此只是不由得一愣,便同样的陷入沉默。
这几日来,她并未早朝,因此父皇的近况她自然是不知,距离上一次见到父皇之时,她也并未察觉到有何异样,但,唯一不同的是,父皇沧桑了许多。
而相对于上官泊氿来说,那便更加不得而知了,他在朝堂之时,三哥皆在,照理来说,三哥了解的会更多一些,探寻的眸光瞥向上官玉繠,感受到同样疑惑的视线,便微微敛下了眼眸。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令在场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提高了警惕,只见管家火急火燎的赶来,愣是顺了好几口气方才稍稍缓和了些,“王爷,四皇子,戴星庄主,出大事了……圣上……圣上驾崩了……。”
蓦地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一时间上官玉繠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流逝了一般,引来阵阵抽痛,这种久违的感觉也令她十分难受,父皇……他竟然……
“你说什么?”纵然平日里再如何放荡不羁,此刻听闻此等事情也不由得悲从心起,他并不是不关心朝廷不关心父皇,而是他与父皇之间做出了第三个抉择……为了三哥,放弃皇位,体察民情,永不称帝。自此以后,他便鲜少上朝,而这一切,他也从未责怪过父皇,他知道,这是父皇欠了三哥的......
下一秒,鲜红的血液自上官玉繠的口中溢出,饶是痛苦的抬手捂住心脏,她本就内伤未愈,更何况,此刻还受到如此巨大的打击,一时间也是血气攻心。
但,她还不能倒下……带着三分倔强的咽下口中的那抹腥甜,“管家,马上飞鸽传书,将如暮与陈泱调回,遣兵十万,在皇城五里地之外等候,见烟火信号如令。”
父皇不可能如此轻易驾崩,一定是他们……一定是……先前由于调动兵力折去不少,如今皇城之内总数兵力加起来不过五万罢了,上官睿明,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与你无关,否则,她上官玉繠不介意多一个弑兄的骂名。
“王爷……”轻纱蓦地接住那抹摇摇欲坠的浅黄,戴星心下涌现更多的不忍,她记得,她一直都记得,那日,玉妃逝世之时,她也是何等的痛苦之色。
强忍眼眸之中的泪意,上官泊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们果真是连父皇都可以不要了么?“马上备车,进宫。”
应声一路疾驰而去,管家一刻都不敢耽搁,圣上自是明君,更是位好皇帝,为何老天竟然如此待他……
“三哥……,”眸光有些哀伤的望向那抹浅黄,此刻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我们先行一步……。”他自然是不能与上官玉繠同乘马车进宫,那只会招惹来更多的非议不可。
跌跌撞撞的回到房内,上官玉繠只觉得心下一阵悲凉,素手倚着门框深深喘息了一番这才觉得好些了,母妃没了……现在就连父皇也……
雪白的衣裙划过空气一周停留在了上官玉繠身旁,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为何会深夜出现在皇宫,更明白现下她为何如此悲痛无力……
抬眸,水灵的眼眸之中依稀充斥着水雾,眼眶的稍稍红润也暗示着她那极力隐忍着的泪水,脸颊之上,已然是丝毫不见血色,苍白的令人心生怜惜,“霓苑,换上衣服,随我进宫一趟……父皇他……他驾崩了……。”语句之轻,可见她心底的悲凉究竟是有多浓烈。
哪怕自己再如何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这话自上官玉繠口中说出的那一刻,仿佛心底压上了无数的巨石,令他喘不过气来。
见她这副模样,风霓彝只觉得心疼无比,大手轻轻的揽过她那道倔强的身影,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心中,玉儿,对不起,原谅我此刻无法令你愉悦……
象征着王府的马车飞驰在这拥挤的大街之上,街道两旁的行人见此车也是恭敬的让开,望着那飞驰而去的方向,却不禁稍稍疑惑,是出什么事了吗?
素白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之时,亦公公便急忙迎了上来,红肿的眼眸明显带着哭泣过的痕迹,“王爷……王爷,您一定要为陛下做主,只有您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老奴求您了……。”皇上待他如亲兄弟,他自是不敢忘却圣恩,略带三分苍老的身板此刻也跪得挺直,“昨夜里,圣上自后宫回来,便吐血不止,王爷,此中定然有隐情,求王爷做主……。”
眼底的水雾积蓄了更甚,模糊了眼前的一片视线,她不能倒下,绝对不……搀扶起那道忠老的身影,上官玉繠眉梢紧锁,“本王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抚了抚眼角的泪水,亦公公只觉得悲痛无比,此刻除却王爷,他真的不知还能依仗何人,皇宫危机重重,十几年前的玉妃如此,而今就连陛下也……
脚步疾驰,原本喜庆的宫殿俨然换作了一副惨白的模样,而那正中央的龙床之上,那抹明黄的身影正威严的合着双眸,像极了睡着一般。
见到这一幕,上官玉繠只觉得呼吸一窒,那极力隐忍着的泪水也蓦地夺眶而出,十五年了......这么多年来,她以为她不会再次尝到这泪水的滋味,可是当这苦涩的味道融入自己的心间,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倔强到底为哪般?!
后宫嫔妃早已跪了一地,歇斯底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