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鲛人除了面貌如画,音美曲甜,最引人称道的便是这鲛人泪。
鲛人一旦流泪,这眼泪便落地成珠——这不常见的珠子因此得名“鲛人泪”。
“鲛人泪”美如深洋的夜明珠,水头有如冰种琅轩,还能入药——是垂死之人吊命的药引子。“鲛人泪”一旦现世,便是引得世人一掷千金,纷纷争抢。
鲛人因“鲛人泪”而盛名于世,成名于此,也败于此。
为了这千金难求的鲛人泪,成千上万的人纷纷跟着船来到了深海,下网设套等着鲛人往里钻,而鲛人性子本就凉薄,除了挚爱之人叵测,这泪是几乎流不出来,渔民竟也想出了不少下流阴损的法子——若是两只鲛人,便杀一人给另一人看,即使不是挚爱,同族的悲哀命运也会使一些年纪尚小或是脾气懦弱些的都因恐惧流出了眼泪。
于是乎本是湛蓝的海洋,却是处处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不消几月,鲛人一族竟是快要被人类灭了族。
赤敷带领着鲛人纷纷撤离近海,进居深海远洋,这才将将保住了一族的血脉。
可深居简出并不是长久之计,经历了这几近灭族的灾难,赤敷也知道了这“鲛人泪”与鲛人一族并不是个好东西。
赤敷便去了昆仑之丘,请见天帝,求得一个保住全族的法子。
众神皆知天帝性子孤冷,从不在意这些小族之事,与赤敷交情好的,便去劝他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赤敷摇摇头——这可是他的族人,他怎能将自己的族人生死于不顾。
就连赤敷也没想到,天帝竟破天荒的召见了赤敷。
二人在桑圃聊了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敢去问。
天帝统治世间万物,是这芸芸生灵的主宰,说什么,做什么是绝对错不了的。
只是从那日起,不知是何缘故,鲛人不会再流下一滴眼泪,“鲛人泪”成了绝品。
也得益于此,当世人得知鲛人无论如何也流不出眼泪了后,权衡了一下利弊,不再去深洋捕捞——毕竟这也冒着太多的风险,而鲛人不知何时也学会了制造武器,一支支长叉冒着寒光竟是让人类感觉到害怕。
至此,鲛人与人不再相互往来,别说是鲛人泪,就连鲛人也成为了神话中的神兽。
而赤敷对这一切原油心里都是有数的,这“鲛人泪”本是天帝给鲛人一族的恩赐,他这次本意就是请求天帝收回这鲛人落泪的权力,没想到天帝不仅答应了,还教会了他们制造武器。
可这一切却是有代价的,代价有二,一是昧了他赤敷的良心,赤敷不愿也不能再提;二是天帝所说的,但凡发现鲛人仍能落泪成珠的,便是要速速除去,不可再留。
期初的几年,赤敷对这天帝叮嘱的事情记得牢靠,派了不少人去打探自己的海域是否有鲛人泪出现,可这能落泪的鲛人是怎么也没寻到。
时间久了,赤敷心也便放宽了,对这事也不再那么重视了。
可却没料想,这能落泪成珠的鲛人,竟是自己的女儿——赤鲛儿。
更何况,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几颗滚落在地上的“鲛人泪”竟被鎏捡了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么个用处。”看着手中的一颗“鲛人泪”,鎏思索了一番,笑的有些扭曲,让人猜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
鎏拿着那颗“鲛人泪”去了正殿,看着以往还有些谦逊的鎏,如今大摇大摆的模样,赤敷也觉查出来了些异样,可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今日,看来殿下心情不错,可愿与朕讲讲?”赤敷摆出一副长辈关切小辈的模样,扭着弯的把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鲛皇您可别说,我还真发现了一件奇事,”鎏故作神秘的站起了身子,那颗“鲛人泪”紧握在手心,“鲛皇可是要看看?”
“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你的眼,给朕看看倒是无妨。”赤敷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鎏紧握的手掌舒张了开来,一颗宛如冰种翠玉的白珠缓缓地从鎏的手中升了起来,散发着微弱的光,鎏轻轻一笑,那珠子就像有了灵性一般,飘落到赤敷的跟前。
看见那珠子的第一眼,赤敷便知道这是“鲛人泪”,惊地猛然站了起来。
鎏却制止了欲张口的赤敷,“鲛皇先听我说罢,鲛皇您那拜把子的弟兄也就是我的父王承天,曾与我讲过,您要他紧盯西海之中的鲛人,是否还有人能产出鲛人泪,若是发现,便是谨遵天帝之命速速杀了,可是真的?”
这鲛人泪的出现,让赤敷的注意力全全吸引了过去,“鎏儿你是承天唯一的子嗣,将来是继承西海之人,朕自然是不用瞒你的,这事自然是真,只是这落泪之人是谁?”
“自然是鲛皇您的女儿——赤,鲛,儿。”鎏那阴损的模样渐渐张露了出来,“没想到这小公主虽貌不如长公主千荷,能耐却是不小,竟然能逃了天帝之约,落泪成珠。”
“你什么意思!”赤敷拍案,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小女儿鲛儿会是这颗“鲛人泪”的主人,她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殿下,我承鎏说的对与不对,自然是可以去天帝那里争论的,只是不知殿下愿意?”鱼已经看到了饵,怕是快要上了勾。
“爱侄,这是什么意思,为叔叔的不太明白,”赤敷被天帝这个词给镇的冷静了下来,是啊,保住女儿很简单,只要鎏愿意闭嘴,便是无人可知,“爱侄可是想要些什么,只要朕有的,便统统给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