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道:“那好吧,朕就下旨今年礼部不再表彰贞节烈妇,据说那贞节牌坊花钱就可以买到,挂羊头卖狗肉,有几人是真的?不如礼部拿出些米布来奖励生育多的家庭,就如齐王这般生十五个以上的。”
阴山啐自己的皇帝女婿:“陛下说说就把老臣带上,小心您舅母不依呢!”
祁王大笑:“这是好事呀!舅舅做了个好榜样。”
“陛下,要解决这个问题,说难也不难,只是臣不知当讲不当讲?”阴逖眨眨眼,不看他不知道猴精什么样。
“你有什么好法子只管讲。”
尊痛快地说。
其实就像刑部的脱脱象飞老成持重,方正威严。
这个户部的阴逖为人风宇条畅,神识沉敏,也是个一丝不苟的实干家,所以,脱脱颜飞用人方面也做到了人尽其才。
阴逖咳了一声,回禀道:“陛下,升斗小民一个大字不识,要是张贴告示什么的那些到底有限,也提不起她们的兴趣,这些老臣也都试过了,收效甚微,不过臣知道表率的力量是无穷的……”
尊干脆打断他的话:“不行!樱晨公主她不会再嫁!”
公主的老公爹兵部尚书邱秋噗通!一声跪地泣道:“谢陛下体恤邱氏一族,臣必尽心照顾长公主!”
尊叫他起来,其实尊绝对不是体恤邱氏一族,他的本意是除非樱晨自己愿意,否则不会强迫她。
阴逖微笑道:“说句陛下不爱听的话,樱晨长公主改嫁与否,真的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呃……”
他停顿是为了让所有人听的更清楚:“臣要说的是骊宫太后娘娘!”
脱脱渔此时才抬头,看着阴逖,终于明白阴山党绕了那么一个大弯子,就是想把自己从朝议上踢出去。
由于皇帝长久地不语,阴逖就进一步解释:
陛下,您想阿,当今骊宫太后娘娘虽说言行举止粗俗不堪,但其美貌实在惊人,她清丽绝伦的小像早从各大书斋里飞进寻常百姓家,从进宫伊始,她的穿衣打扮就是宫女乃至各大宗族小姐们效仿的对象,李轻怜大学生给她编了一出杂剧《骊宫飞燕》,流风大人为她谱《风动莲渔》,李轻怜大人状元之才,fēng_liú倜傥,流风大人音律大家不说,更是貌若潘安,太后娘娘有两个这样的倾慕者,让全金凉国的女人都羡慕不已。
陛下此时若下旨在贵族子弟中间大张旗鼓给太后娘娘选婿,由李轻怜大学士再编一出《太后改嫁》,在民间一演便会造成轰动效果,那影响力一定超乎想象的巨大,那些孀妇保证群起效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嫁出去,这就是女人的跟风心里。
这一番话,引起众人的悄悄议论……
对于阴逖的鼓噪,脱脱渔侧目皇帝,议政时她还从来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
不比正式的早朝,这每日勤政殿里的议政只有一些三院六部重臣,看似杂乱无章,随意性极大,好像是拉家常,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但其实不是,那都是提前布置好的,就像下棋,每一步精准计算,阴山党自然对赶走太后蓄谋已久,但阴逖也许根本就是说出皇帝的意思。
阴山的目的很明显,脱脱渔以太后的身份干政,旁人还真不好说什么,因为自古以来还有垂帘听政一说呢,可她要是下嫁出宫,却不能顶着太后的头衔,因为太后的夫君只能是太上皇,第一步就是废后,恢复魏王府郡主的身份,这样她绝无可能再在朝堂上牝鸡司晨,指手画脚。
眼看要被阴山党摆一道,脱脱渔拿眼睛注视安王华贵中,希望他出来反对,出乎意料,华贵中想了片刻,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他结结巴巴说他的世子华从龙年方十九,跟太后娘娘再合适不过。
几个月朝议下来,他对这个和他绑在一起的“小蚂蚱”,喜爱已深入骨髓。
脱脱渔大出意料之外,华贵中就像吃错了药,阴逖只不过提出可以用太后改嫁这件事刺激引导愚民百姓效仿,起到扬复人口的作用,可是,这也不代表就一定行得通,若有人以先帝遗孀不容不忠来反对,理由便十分充分,可是安王却直接提出来要纳她做儿媳,忙不迭把这事做实了。
翰林院修撰李轻怜也来凑热闹,当即表示,他因为自视甚高,年近三十,还未娶妻,只有几个小妾,所以他愿意迎取太后娘娘。
脱脱宇明大笑:“轻怜兄!你倾慕太后娘娘,被你父亲李慕白大人打出家门,现在还寄住在我家哎!”
李轻怜咳咳咳道:“宇明兄,反正也被赶出来了,不如就娶了她,将来我们住在魏王府,不是连府邸都有啦?”
脱脱宇明一挑大拇哥:财色兼收,实在是高明!
流风一如既往沉默,因为事发突然,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脱脱渔自己的意思,毕竟如今宫里不比从前,皇后,阴贵人等一大批后妃上位,身为太后则被罚跪抄经,割发代头,前几天更是听御前的人说掉到宫厕里把脸摔了,又看皇帝提起她就像提起一只蟑螂,他就知道,脱脱渔也和自己一样被人利用后一脚踢开了,对于脱脱朔华的绝情变心,他自己浑浑噩噩,不喝到酩酊大醉就无法熬过漫漫长夜,所以心里即使替脱脱渔难过,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件事叫他心如刀割。
脱脱象飞本就沉默寡言,这个关键时刻也没发言,因为这个侄女,实在是个惹祸精,从进宫里就叫全族人都提心吊胆。而且因为她,自己的女儿深受拖累,敬事房里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