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和皇帝对视,这个叫做父亲的中年男人那眼睛就像被雨打湿的黑炭,或许是他把整个生命里的光和热全部送赠给某人后,他的身上就有着一种叫人温情顿消的特质,一颗阴郁的心,和一个不可触碰的灵魂。
然而他也没什么可失望的,就问:儿臣想见太子一面,还望父皇恩准。
阴山本来就爱出汗,如今听了尊的话,水洗一般,心里大叫:哎呦喂!你要装哑巴就装到底好了,这个大喜的日子,又提皇帝最不爱听的做什么?从太子出事,还没一个人敢在皇帝面前提起。这个人的胆子该有多肥?
皇帝不语,只用眼睛示意阴山:你跟他说。
阴山会意,哆嗦着用雪白的香薰湿巾擦满脸的汗珠,忙对尊道:“没那个必要了,第一,那个人他已经是废太子了,第二,他已经疯了。”
语气轻描淡写,事不关己。
尊心中默想:皇子注定不是疯子就是哑巴,做不到就会变做尸体。
“启禀陛下,时辰到了,该起驾宣成殿了。”
郝通在外面提醒皇帝时辰到了的时候,阴山心底里大呼侥幸,急于脱困,忙鹦鹉学舌:“万岁,外面銮驾备好了。”
这半个时辰的召见比一年还长,他是这么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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