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贵人道:嫔妾没空和你在这里争风吃醋,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会嘲笑阴家的女儿没有教养,还赶不上脱脱家的几个无赖!”
话音刚落,一盏热茶照脸泼过来,她本能地尖叫一声。
一个宫女忙拿帕子给她擦拭,幸亏殿里寒冷如冰窖,热茶也不算很烫。
看见两个嫔妃吵架上升到动手了。
阴贵人的贴身宫女吓得腿发抖,可是她不敢乱说话,就对另一个添香的机灵宫女使眼色,让她去慢慢蹭出去,去慈恩宫请后宫主政的华太后来。
阴贵人脸上茶迹未干,怒喝:“阴蓉儿!你别给脸不要脸!”
容妃索性把红木雕花的桌案掀翻,“贱人!你竟敢直呼本宫的闺名?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阴贵人一翻眼睛,用手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就喊你了!怎么了?你大概忘了,你父亲阴灿无德无能,能做到西南道都统帅,都是靠我父亲,他就是我父亲跟前的一条狗!如今狗崽子养出祸患,要噬咬主人了!”
容妃被她骂的哑口无言,对着秦寿道:你们还干看着做什么?替本宫赏这个贱婢二十耳光!
阴贵人冷笑:谁敢?谁活腻了!
秦寿虽要在主人面前表现,但也十分为难,打人不打脸,而且人家是阴山的女儿,又怀有龙嗣……
容妃看他迟疑,生气他胆小如鼠,就骂道:“不敢?本宫是妃,她是小小贵人,教训她,理所应当!听着!教训这个贱人本宫亲自来,你们,把娇兰殿给本宫砸了!再提几桶便溺来,倒她床上!有什么罪责,本宫一力承担!”
是,娘娘!
一声令下,柔福宫的奴婢们撸胳膊挽袖子大干起来。
娇兰殿的宫人不敢阻拦,因为宫里等级森严,上下尊卑分的清清楚楚,一个越矩,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眼睁睁看着华丽的宫殿里遭到一场浩劫。
而后,几个小内监,提着好容易搜集到的四桶屎尿黄汤,到处乱泼,臭气熏天,本来就妊娠反应厉害的阴贵人当场就吐了,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容妃趁她吐的无力,揪着她的发髻,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个耳光……
娇兰殿的奴婢跪下哭求容妃,但不敢伸手拉架。
住手!
直到一声喝,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阴贵人虽得救,但头发散乱,钗环横斜,满脸红肿,环顾寝殿,面目全非,臭气熏天,她生平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坐在地上,大哭。
华太后命人把她扶起来,“别哭坏了身子,龙嗣要紧。”
寝殿里面已经臭的没办法待人了。
华太后被请到合欢阁里,她在九叠玉雕屏风中间的一张宝椅上坐了,于往今和郝通侍立一旁。
由于都是长一辈的人,自有一种威严。
容妃也不敢造次了。
杨树仁哭谢华太后娘娘来的及时,否则阴贵人娘娘肚子里的龙嗣一定不保。
华太后听容妃和阴贵人分别说了经过。
接过宫女奉的茶吃了一口,刚要说话,就有曹昭仪打发人来请,说六局尚宫都等着回事情。
华太后道:“既这么着,等陛下下朝发落吧,容妃就先跟着哀家去,这里立即找个御医来给阴贵人瞧瞧,没事过来给哀家说一声,才能放心。”
阴贵人也没指望她能主持什么公道,因为她不敢得罪太皇太后。她带走容妃不过是怕她再闹事。
后来御医来把脉,说阴贵人腹中龙嗣没什么事,只是脸上的红肿一时不能消。
这也不能说明容妃手下留情,这是华太后来的及时!
整整一个下午,阴云笼罩在娇兰殿的上空。
尊下朝,照例来娇兰殿,阴贵人却未能出迎。
掌事公公杨树仁也被打的屁股开花,卧床不起。
宫人们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
尊进阴贵人临时休息的合欢阁。
阴贵人趴在皇帝的怀里哭诉委屈:“陛下,嫔妾和腹中孩儿差一点儿见不到您了!”
尊当即命人把容妃打入冷宫。
阴贵人见皇帝为了自己被欺负大怒,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柔福宫里容妃正沐浴,听见禀告说内管监的太监们来抓她,披一件锦袍,穿着木屐,冲出后花园的角门。
没命地跑去太皇太后的寿康宫,找她的大靠山。
其后,躲在寿康宫的斋堂里不出去,内管监的公公们完不成皇帝的使命,只好日夜守在寿康宫门口。
太皇太后也怒气冲冲,说阴贵人辱骂容妃,以下犯上,罪不可恕,就下懿旨,反把阴贵人打入冷宫,阴贵人却被皇帝送出宫,回了齐王府躲避。
这么僵持了一天,皇帝和太皇太后祖孙俩因为这个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
这可真是新鲜,阴家姐妹的战争上升到太皇太后和皇帝的战争。
苇原宫的人都说,这个年只怕不好过。
连瀚南道大都统帅阴灿都接到女儿容妃一封加急家书,上面说阴贵人亲口称,他这个叔叔就是她父亲阴山手下的一条狗,还敢叫女儿来争皇后之位!真是自不量力!
阴灿听了这话气的浑身发抖,把信撕的粉碎。
而阴山在府里听女儿哭诉,看见她脸颊红肿流血。
气的七窍生烟,想想当初容妃父亲阴灿因为贪污军费,被脱脱党抓着小辫子,差一点儿乌纱不保,要不是他舍下老脸求太皇太后逼着陛下纳了她,她能有今天,封妃?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