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沉默,她当然不在意,因为她本就没指望他来回答,谁都知道一个人对出身无法选择,对父母也无法选择。
但是她撒娇,“您说,既然这个萧柒柒被您拒婚了,就应该在白驼城和朔明哥直接成亲,好好过日子,非要大老远跑来大都觐见您,难道不死心?”
尊笑道:“又说这种酸话,丹图王朝和金凉既是邻国,萧柒柒是丹图郡主,即使嫁给琉州副都统使,也是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政治联姻,她若不来觐见皇帝,岂不是一种失礼?”
脱脱渔道:其实臣妾没想到父亲会要那个郡主做儿媳。
邪报上说,那萧太后原本是老丹图王的王弟府里的一名歌舞姬,生的花容月貌,无意间被老丹图王瞧见了,二话没说,就霸为己有,王弟虽不情愿,也不敢反对。
此女进入宫廷数天,却发现自己已经怀了王弟的孩子。就要求老丹图王放她回去,可是一来老丹图王垂涎她的美色,二来,他更是十分恼火,认为此女是嫌他比弟弟大很多,就硬把这女人留在宫里做了妃子,这女人没法子,后来生下一个女儿,就是萧柒柒,没送给王弟,直接送回她自己的娘家对外称是侄女。
可是生完之后,老丹图王又迎新人入宫,对她也没多宠,好在她后来生了一个王子,才勉强在王宫里站稳脚跟。
老丹图王死后,王弟大权独揽,是为摄政王,他对萧太后余情未了,就让她的儿子,在那么多的竞争者里面脱颖而出,做了丹图王……
尊还是第一次听说萧柒柒郡主的身世,怪不得,萧太后对这个“侄女”的婚姻大事如此操心,怪不得脱脱颜飞对这个丹图郡主志在必得。
脱脱渔把绣做放下,侧身用手臂揽他的脖子,娇滴滴道:“陛下,这次拒婚,以后各个邻国会对跟金凉联姻这件事,望而却步么?”
“当然了,再也没有人来碰钉子了,朕变成你的私有财产了,你满意了?”
“陛下,这是臣妾和父亲谋划好的,编那些侍寝记录也是想把联姻的人吓跑。”
她虽笑着,半真半假,却紧张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嗯,朕猜你是因为有孕侍寝在先,被你父亲痛骂,将功赎罪在后,才编那些记录的对吗?”
脱脱渔道:“陛下为什么那么肯定?”
尊笑,“傻子吗?朕和你之间的信任不是来自于语言,是来自于枕席上身体亲密接触时的感觉……”
把他的话捂在嘴里,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既然陛下不愿意做嫔妾的私有财产,那从现在开始,将您充公好了,后宫三千,您喜欢哪个,就可以临幸哪个。”
真的?
嗯!
“那朕今夜就临幸慧妃吧,她不是你姐妹吗?”
唔……
她用唇舌的攻势使他屈服。
他笑道:“好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储婉仪吧?她生的有一些像你。”
“不行!这个原因太讨厌了。”
“要不就万嫔吧?据太皇太后说,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头,叫人见之忘俗。”
“不行!陛下不知道,什么不食人间烟火?那女人生的瘦,但却是个大胃王。”
脱脱渔公然胡说八道,诋毁别的嫔妃,刚端起来的一盏杏仁酪,笑的拿不住。
“徐才人怎么样?据华太后说端庄恭谨。”
“不行!端庄恭谨的女人都是表面憋着,可私下里,她因为进宫无缘见陛下一面,常常拿自己身边的奴婢出气,那架势,有点儿像从前的贤太妃。”脱脱渔爆料,然后一口气牛饮,稠密的杏仁酪像白胡子一样糊在嘴唇上。
尊瞧着她像饿了三天没吃饭的乞丐,笑道:“还好有一个貂美人,据慧妃说她天赋异禀,浑身自带香气,美艳之极。”
脱脱渔冷笑:“陛下有所不知,她那异香不是天生的,是效仿汉成帝的赵飞燕,把肌息丸埋在神阙穴,那肌息丸,是由极品的麝香,鹿茸等药制作而成,用后使人肤如凝脂,肌香甜蜜,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但这药也有极大的副作用,那药毒会经久滞留积蓄在任督二脉之间,令女人终身无法怀孕。”
尊皱眉:“噢,朕头回听说这种事情,这些女人为争宠无所不用其极。”
拿过一个雪白的巾帕给她擦唇上的“白胡子”,忽道:“老天!你可离那个女人远点儿,她身上的气味对你腹中胎儿不利!若不是朕不想把这事张扬,会下一道圣旨,把她赶出宫去。”
脱脱渔笑道:“知道了,不过,陛下真的不能为这事把她赶出去,因为她为了争君王爱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作为一个嫔妃,完全是拼了。”
她偷眼看尊,看见他面有得色,大概女人们争的越激烈,他就越乐。
又听他道:“也是,貂美人勇气可嘉,真是后宫嫔妃的楷模,虽然用错了地方。那她既不行,倒也不妨,这里有一个敬事房递上来的名册……”
她终于忍不住了,从他腿上下来,冷冷道:“陛下慢慢挑,臣妾就先告退了!”
尊用那本名册挡着脸:哦,你走吧,朕再好好看看,临幸哪一个好呢?真是不好决定……”
他的话没说完,名册已经被劈手夺下,扔在地上。
“陛下,别装模作样了,就元承荣吧?您的舅母元夫人已经催的陛下刻不容缓了,对么?”
她虽笑着,泪水已经盈睫,把长而柔软的睫毛沾湿,
眼眸如海蓄势涨潮,接着,她因为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