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被女人盯的有些心虚,便半开玩笑道:“我知道我帅,你也别这么含情脉脉的瞅着我,怪羞人的……”
话没说完,就被女人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笃定的说:“时砚,是他让你来的对不对?”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时砚看着女人通红的眼睛,一时无言。
见男人长时间沉默,邵言越发的觉得心里悲凉,她止不住笑,笑的有些绝望:“他早就知道席袁成一定会找上我,所以让你来看看我是吗?”
“他担心席袁成会对你不利。”
“所以席袁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是吗?”女人的情绪渐渐有些激动,她定了定,声线带着颤音:“傅晴笙的死,真的和他有关吗?”
时砚背脊一僵,他复杂的看着女人。
邵言突然想起下车前,席袁成说的那句话——“那个人就是再不好,也是你的母亲,难道喜欢上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感觉很好吗?”
她缓过神,呆滞的问他:“为什么瞒着我?”
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没有说话,更没有解释。
泪水夺眶而出,邵言揪着男人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吼着:“为什么不回答我!?”
在这之前,她曾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席琛和傅晴笙的死无关。
而在这之后,她只看到了无尽的灰烬和黑暗。
难道真如席袁成所说的那样,她真的爱上了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吗?
时砚看着女人空洞的眸子,抿了抿唇,说:“我只能告诉你,那次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
邵言呢喃着这两个字,笑了,“那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和徐清扬解释?为什么要让自己背负这项罪名?”
为什么?
时砚沉默,一切的一切皆有原因,但是他不能说。
至于为什么不能说,他知道,还有那个男人,他也知道。
但是没人知道,那个男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不想让眼前的女人困守在自责中度过余生。
邵言放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为什么不解释呢?为什么啊?”
时砚皱眉,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小言,你冷静一点。”
男人的手还伸在半空,就被邵言一把甩开,她笑着反问:“我要怎么冷静?时砚,你告诉我要怎么冷静?”
他知不知道,以后,她就会背负着这项骂名苟且活一辈子。
她和徐家是没有关系了,可是傅晴笙呢,席袁成说的对,她就是再坏再狠心,身上也流着和她相同的血。
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她刻苦铭心爱过的男人。
她要怎么才能冷静?
时砚的目光在触及到女人眼底的泪光时,微微一怔,他收回手,眼底有些艰涩。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哪怕这些年一直藏着掖着,到最后,还是没能阻止。
一阵沉寂过后,女人突然问了一句:“他在哪?”
时砚一顿,眉头蹙起:“你要干什么?”
邵言看了他一眼,勾唇:“时砚,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么?你以为我会伤害他吗?”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
“我的情绪再不稳定,也不会伤害他。”女人的目光十分的坚定,她停顿了一下,缓慢的说:“时砚,我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永远也不会伤害他。
更不会去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女人的声音落下,时砚有片刻怔愣,他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多年以前的席琛,那个一样,为爱偏执的席琛。
记得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这样平静对他说:“时砚,我就是意识再不清晰,也不会伤害到她。”
为什么?
时砚当时曾这样问过席琛。
可是席琛一直没有回答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因为爱啊,爱会让人理智,也会让人丧失理智。
席琛是前者。
而邵言,是后者。
从断断续续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时砚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唇轻言,吐出了两个字:“美国。”
邵言一怔,时砚又说:“席琛带她,去了美国。”
……
……
与a市的漫漫长夜形成对比,华盛顿此刻的天空正艳阳高照,微风飒飒。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席先生便带着子衿去了他曾经任职过的一所著名医学院。
建筑各具特色,校园内到处一片生机勃勃,待在国外的这三年里,席琛曾受人之托,在这间学校做过短暂的助教。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偌大的操场上,看着远处的学生嬉笑怒骂。
子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也难得有心情逗他:“以前肯定有不少的女学生给你写情书。”
许是也记起了那段时光,席先生淡笑而不语,只是捏了捏女人的手,以示小惩。
女人笑的明媚,她看着行走在路上的学生,拼命的回想着席琛该有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一定也是和现在这样,性情冷漠,不苟言笑。
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路过两人身旁的时候,都会盯着他们两人好奇的看一眼,其实准确的来说,他们都是在看席先生。
自从和席先生在一起之后,子衿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
哪怕别人的目光再过灼热,她也能做到安之若素,波澜不惊。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日渐增厚的脸皮。
和某人学的。
想到这,子衿忍不住,勾了勾唇。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