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公没想到伍立文会这样说,一时又急又气,他一片苦心这孩子却不领情。
如花忙给伍志勤使了个眼色,伍志勤突然膝盖一弯,跪在了四太叔爷面前,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四太叔爷说:“四太叔爷,这些年来,为了供二叔几个念书,我们家的家境一直不好,这两天外面的谣言你也听到了,到底发生了啥事情,相信四太叔爷和族长、村长心里也是有数的。”
“我们在这个家里干多干少,吃饱吃不饱,既不领什么功劳,也不埋怨谁。如今,我爷要和我们一家断亲,要我们净身出户,我们做子孙的,不敢不听,也不敢不从。我不求以后爷奶会像对待二叔他们一样对待我们,我只求四太叔爷、族上写上,我们一家是净身出户的,以前的养育之恩这些年我们一家付出的也都还了,奶奶若再想要我们给养老钱,那就不断亲,分家,分家该给我们的给我们,我们每月孝敬爷奶二百文的养老钱。”
如花和伍志勤商量好了,不能再给邹氏以后拿养老钱来个狮子大开口,所以,乘着断亲文书还没签字前,把该写的要写上去,白纸黑字的以后也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省得两家再纠缠。
“都断亲了还要什么养老钱,况且还让你们净身出的户,她以为借个鸡下了蛋这蛋都该是她的,鸡也不用还了。和贵,怎么?你们还打着要养老钱的主意?”
邹氏本来张罗了饭菜端上来,没想到自己被伍志勤给黑了一把,听了四叔公的话,气的红了脸,她还真的打算要伍立文一家以后每月给她养老钱呢。
“没,没有,孩子他娘咋能这么想呢。实在是这个家就这些家当,立文他们勤快,能自个儿挣钱养活自个儿,所以我们才没给他们分东西。这都断亲了,自然不会再跟他们要一文钱的。”伍和贵瞪了一眼邹氏,忙解释着。
族长见邹氏一脸不甘愿的样子,知道她还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对伍立文一家生出一分同情来。“立文啊,既然你同意,那这断亲文书上我们就把志勤说的话都加上去。”
“嗯,我同意。”伍立文点头。
在族长三人的签字见证下,伍立文和伍和贵的断亲文书签好字按了手印,村长还答应下午陪着伍立文一起去县上盖印备档,这也是如花一早提醒伍立文一定要做的。
族长问了句:“立文啊,你这今后有什么打算?”
四叔公也问:“是啊,这住的地方找好了吗?要不去王家租几亩地。和贵啊,这粮食总得给些吧,你家的地立文可出了不少力气。”
方才一签好了断亲文书,邹氏就叫了柳氏,让她们找地儿搬出去,这话不只是四叔公听到了,村长和族长听了也直摇头,没见过这样的婆婆,好歹儿媳妇还怀着孕,就不能等他们找到地方后再搬。
伍和贵看了眼伍立文,想着五女婿说的话,也不知道以后伍立文一家会被收拾成什么样,就算是再心硬这一刻也心软了,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刚割的麦子给他们一百斤。”
“村长,村北的那两间空屋能不能先借我们住些日子,我这两天去找个活计赚点钱,租地的事还得再想想。”
村北的屋子空着没有户主,村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点头答应了。
族长见状,便又说:“州府正招募去狗娃沟开荒的人家,条件不错,一家给五两银子,开出来的地免三年税,立文,你要不要去试试?”
伍立文听了,也想起来好像是听说过,“听说王庄的几家报了名要去,就是不知道地荒的厉害不,要是太荒的话,三年出不了多少粮食啊。”
“嗯,所以官府才一家给五两银子嘛,地荒点三年不收税,也能省出点粮食来,日后也能有个盼头,这志勤兄弟都大了,多开些地,兄弟俩也有个家产不是。”
此时,男人们都坐着吃饭,如花一众女眷都回了屋,邹氏带着她的子女在东厢吃着饭,如花他们自然是没有这一顿饭的。
送走了族长、村长、四叔公之后,邹氏立马骂开了,无非是伍立文、柳氏黑了心肝,不孝顺她,坏她的名声等等,不管她怎么骂,西厢房里都没人搭理,最后,还是伍和贵难色难看地叫她住口。
“给老娘出来,这屋里的东西啥都不能拿,马上就给老娘我滚,黑心肝的白眼狼。”
伍如花当先从西厢房里出来,黑幽幽地大眼睛淡淡地扫了邹氏一眼,邹氏竟然胸口一闷,张着嘴巴出不了声,骂人的话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伍立文、柳氏走出屋,后面跟着伍志勤三兄妹,伍立文二话没说,当先跪下来,柳氏和伍志勤几个也跪了下去,如花眨了眨眼睛,也跪下了。
“哟,快看,这伍老头心狠啊,为了自己婆娘的名声,污赖儿媳妇不孝,和儿子一家断亲了,看看,听说分文不给,还让净身出的户。”
“可不是,恶婆婆手下儿媳妇能得了好,断了亲好啊,以后谁也管不着了,舒心。”
如花早就看到墙头趴着探头探脑的几个人,这会子见邹氏脸色不好地没话说了,她爹却带他们一起跪下,这是有话对伍和贵夫妻说了。
“爹、娘,我们走了。”说着,伍立文对着伍和贵夫妻磕了三个头,柳氏和四个孩子也一一磕了三个头。
起身,伍立文牵起如花的手,往院子外走去,柳氏几个忙跟上,伍和贵心下慌乱着,忙追了两步,“老六啊,把麦子带上,说好了要给你们一百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