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安东王在后面推波助澜,如花状告吴不凡的家奴毁田的案子如今却变成了如花纵奴行凶、仗势欺凌朝廷命官的案子了。
到了顺天府衙门口,方管家和张嬷嬷正要陪着如花进去,如花却低声吩咐了他们二人两句,便只带着当天和她一起去城外的红衣、秦京、紫霞、巧慧、巧如进了顺天府的大堂。
大堂之上,衙役分站两侧,手里拿着杀威棒,个个怒目而视,看谁都一副杀人犯的样子。
高堂之上坐着一人,年约四十多岁,着官服戴官帽,面相严肃,不怒而威,一双眼睛如一把利剑一样看向如花。
如花也目不斜视地打量着这位顺天府尹仇大山仇大人,见他一副面瘫不苟言笑的面孔,如花也不觉得害怕,只淡淡地望着他。
仇大山在顺天府已有八个年头,什么样的犯人没审过,什么样的勋贵世家的子弟没见过,本以为这位乡下来的姑娘走了狗屎运得封了个乡君的名号,不过就是个粗俗无知的村姑,一点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和京城里的权贵一较高下。可现在见到如花本人,明眸皓齿,举止优雅,完全和他见过的村姑搭不上边。
眼前的这个姑娘气势不凡,表情太过平静,仇大山心里一紧,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打听这个农女的底细就冒然翻案,支持吴家反告了这位乡君。尽管心里有些担忧,仇大山毕竟在官场多年,不可能将心中所想表现在面上,如此,他依旧沉稳地打量了一会儿如花后,这才起身走到如花三步之遥。
“顺天府尹仇大山见过颖惠乡君。”
如花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等仇大山把这个勉强的礼行过后,才看着已站直了身体望着她的仇大山,一丝表情都没有地冲仇大山点点头,算是受了他这个理,如花这样的态度,非旦没有叫仇大山不满,反而让他更加的疑惑起来。
“给乡君看座。”
楚少雄一直在注意着堂上的动静,听了仇大山的话,他立刻几步并作一步地搬了把椅子来,恭敬地给如花摆好。
如花对楚少雄的态度有些疑惑,狐疑地看了两眼楚少雄,见这位高个子的男人眼神清明,并非谗媚巴结的小人模样,怀揣着这份疑惑,如花淡淡地点了点头,端坐在椅子上。
仇大山也已坐回到椅子上,手中的惊堂木“啪”地往桌上一拍,见如花皱了下秀气的眉毛,仇大山大喝一声:“秦京、红衣何在?”
秦京和红衣一直跟在如花身后,听到仇大山的问话,秦京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红衣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两人动作一致地走到堂前,秦京瞥了眼红衣,红衣也正好看着他,两人都不想跪。
两人这一迟疑,仇大山的惊堂木又“啪”地往桌子上一拍,饶是如花在仇大山抬手之时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太刺激的响木声音还是叫如花心里突的一跳。
“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秦京和红衣眼神一闪,跪在地上,秦京更是张口便叫着:“大人息怒啊,草民第一次来顺天府,不知道有这原告一来就得先给大人下跪的规矩。大人息怒,草民给大人跪了,求大人为我家乡君作主,严治那吴家的恶奴。”
红衣几乎是同时和秦京一起跪下来的,听秦京喊完了冤,红衣也不甘示弱地说道:“素闻大人办案最是公正,为何不见审判我家乡君状告吴家家丁之案,反而要诬告我们两人伤人性命,还请大人还红衣和秦京一个清白。”
仇大山案侧下首正在记录的师爷往红衣和秦京的身上多看了两眼,也瞧出了颖惠乡君不是个他们臆想中的无足轻重的角色,就这两个人短短的几句话,便已陷仇大人进退两难了,师爷担忧之余,立刻冲仇大人使着眼色。
仇大山“啪”地一下,又把惊堂木拍的“啪啪”响,“本官问话,你们方可回话,否则治你们个公堂喧哗之罪。来人,将吴家家奴带上堂来。”
仇大山和师爷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立刻改变了原先的计划,颖惠乡君状告吴家家丁在前,今日若他假公济私先审吴家状告颖惠乡君的案子,于情于理都会说不过去,所以,他决定先带吴家的家奴上堂,只要这些奴才能照原定的说词作证,他也好有反转案子的理由。
衙役将如花他们送交顺天府的那几个吴家家丁带上了堂,送到顺天府时都还好好的,现在带上堂时,却是有两个是被抬着上来的,如花只扫了一眼这些人,便没有再多看一眼。仇大山见如花不惊讶不担心的样子,微眯了下眼眸,轻不可见地蹙起了眉头。
仇大山清了下噪子,问道:“下跪何人?因何被送至顺天府?”
吴家家丁一个个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一遍,仇大山也没细听,立刻拿了惊堂木就往桌子上猛拍。
“大胆,挑一个人先来回话。”
吴家家丁的小头头立刻向前跪爬了两步,冲着仇大山磕了两个头,说道:“回大人的话,奴才叫吴三阳,是吴大人府上的家丁,这些人和奴才一样,都在吴府当差。奴才们是两天前被颖惠乡君的人捉了送到顺天府的。”
仇大山点点头,“详细说说两日前的情形,如实道来,若有欺瞒,必不饶恕。”
“是,大人。奴才们两日前奉我家少爷的命令,前往京城外原吴家的五百亩良田,正和地里的佃农说话,颖惠乡君的两个手下突然冲过来,一阵暴打,将奴才们都打了,还把奴才们绑在一起,一路上拴在马后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