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安排周夫人去准备给如花赔礼的事,便甩手不管了。
周夫人已讨得周县令的首肯,定下赔礼的银子金额和东西,便立刻吩咐自己的亲信婆子去办。首先得找个地方,两家儿见面,他们是赔礼的一方,自是别叫人知道了,要不老爷堂堂一个县令竟然跟个姑娘家低头,也是丢人,她当然捂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大张旗鼓的丢自己的脸面。可要请对方来他们府上,人家也未必就肯,他们也不能直接到客栈去,那儿人多嘴杂的,也不是个赔礼的好地方。
考虑了好久,经亲信婆子提醒,才把地点选在了县里的千味食肆,订了个僻静又大的包厢,到时由他们的人守在门口,也就没人知道他们家老爷是去赔礼道歉去了。派人给冷雨送了帖子,说明了第二天相约的地点,得了冷雨的回复,周夫人就跟周县令说了一声,事情都办好了。
周县令又问侄子周斌,周夫人只说还有些小脾气,没吃饭呢。周县令顿觉失望,终是没有如他所言把侄子关到柴房去面壁思过,只是在心里觉得,这个侄子要是再不扳正过来,他们周家也就没啥希望了。
第二天,周县令一早去衙门办公,交待了周夫人跟侄子再好言劝说一番,要叫侄子知道人外有人,不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的道理。周夫人答应了,转头也跟周斌说了利害关系,可看周斌一副他叔是县令,谁能惹他的样子,便就歇了再说的心思。
周县令带着周斌去千味食肆的路上,到底还是疼爱自己的侄子,便又耐心地跟侄子分析着,“斌儿,这会你该是惹了不能惹的人,二叔是为了你好,你一会儿道歉时诚恳一些,不是二叔吓你,若那位姑娘身份比那位好说话的冷公子还高,她要不饶你,二叔许是也保不住你的。你才十六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不能因为一时的肆无忌惮,就害了自己一辈子。”
“二叔,那个小子姓冷?他什么来头,竟叫你如此担忧。我看他也普通的很,二叔你多虑了吧。”
“你这孩子,昨儿跟你说了半天,你到现在还没闹明白呢?人家冷公子可是睿亲王麾下的侍卫官,比你二叔我的职位高,不说是你,就是我见了他都要毕躬毕敬的,他要治我个罪,那也是轻而易举的。我们周家就你一个独苗,二叔丢了官无所谓,可你要是出了事,那咱们周家还能指望谁去?”
周斌张大了嘴,他一直沉浸在他被人揍了的气愤中,还真没有认真听他二叔和二婶说的那些话,这个伤了几个下人的小子的官位比他二叔高,那么,那个伤了自己的小子呢?会不会也是个官?自己这顿打白挨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太丢人了呀!这个场子是找不回来了。
“二叔,他们是骗你呢吧!”周斌不死心地问,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些人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官职都比二叔高。
如花日上三杆的时候才醒过来。
“乡君可别恼,不是我们不想叫乡君起床,是王爷吩咐我们不能打扰乡君休息的。”
红衣在如花发问之前,便嘴快地说了。如花一听是习墨桓吩咐的,想起昨晚自己那可笑的想法,不禁脸红又气恼。
“王爷呢?”
“半个时辰前出去了,倒是九殿下使人来问了几次乡君有没有起来,乡君要是梳洗好了,要不要先去找九殿下说说话。”
还是红衣在回答,如花看紫霞呆呆愣愣的样子,知道她是被习墨桓吓着了,想宽慰几句,又觉得习墨桓知道了会说她,只好装没看到紫霞小心翼翼的样子。
“在外面还是换个称呼。”如花说了一句。
红衣反应过来,便道:“是,冷风跟我们的人说过了,在外称呼王爷为习公子,称呼九殿下为九公子的。”
“好。”如花点点头。
这边刚梳洗好了,正在用早饭,宇文卿听了消息,已跑上门来,如花只好招呼他。
“九公子吃了早饭吗?要不要再来些?”
宇文卿挑了挑眉,道:“本公子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一早也早早地就起来了,你倒睡的好,快午时了才吃早饭,不知一会儿的午饭你还吃不吃?”
紫霞端了碗药进来,如花也不回答宇文卿的话,三下两下的喝了粥,“药先放一边上晾晾,我再吃点后,再喝它。”
宇文卿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打量着如花的神色,问:“你病了?”
“嗯。”没病谁喝药啊!
“伤风了?还是水土不服?”宇文卿关心的问着。
如花嘴里还吃着,没空回答他,宇文卿看向紫霞和红衣,紫霞低着头,没看到宇文卿的眼神,红衣只好替如花回答:“昨日乡君出门,碰上了这里县令的侄子在街上纵马而行,起了冲突,乡君被那人的手下抽了一鞭子。”
如花听到红衣说她是被人“抽”了一鞭子时,嘴角微抽,巴巴地看着红衣,似是在控诉红衣用词不当,“抽”用在非人类的身上比较妥当,而“甩”或是“打”字用在人身上,会显得她是受害人,比较可怜些,好吧?
红衣无视如花的眼神,暗自腹诽着:说紫霞平日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好好学功夫,主子你又何尝不是,旦凡你平日里多练练,也不至于会被一个只会点花拳绣腿的家丁抽了一鞭子吧。
“你,你堂堂一个父皇亲封的三品乡君,居然被个下人打了一鞭子,你可真是,真是能啊!”宇文卿非但不安慰如花,反而非常气愤地指责起如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