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安永辰始终微笑着,对于那块被沈乐君用脏的帕子,丝毫没有嫌弃。
要知道,以前的安永辰从来不这样,他的东西很少要别人碰,就算是安永泰,他也会介意,但面对沈乐君时,他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快吃完饭时,老夫人提到着急抱孙子,让沈乐君和安永泰抓紧,沈乐君略带些惊慌的看向安永泰,安永泰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喜悦!
安永泰当时心里就猛的沉了下去!
“永泰,我先上床了!”碧月擦干了沈乐君的头发,沈乐君伸了伸懒腰向床上走去。
安永泰眸色深沉的看着沈乐君,接着放下书,也走向大床。
沈乐君头贴着安永泰的肩膀,手抱着他的腰,脸蹭了蹭,刚闭上眼,困意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君儿!”安永泰的手交叠放在小腹,身子崩的笔直。
“嗯?”沈乐君打了个哈欠,脸又蹭了蹭。
“老祖宗说的圆房一事,你怎么想?”安永泰直接了当的问道。
“好啊!”沈乐君昏昏沉沉的应道,在膳堂时刚听到这个消息是有些惊讶,太突兀了嘛,但过后回想起来,大部分的就是害羞了,还有就是不知所措的畏惧。
安永泰的心跳快了几分,一扫之前的阴郁,心情瞬间爽朗许多,他有些激动的说道,“那,那今天?”
沈乐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行啊,怎么圆啊?”
安永泰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噗嗤笑了出来,“成亲前没有嬷嬷教你圆房的礼仪吗?”
“没有啊,没有人给我请嬷嬷!”
沈家不像安家,是大户人家,成亲前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和闲钱去请嬷嬷来教习,其实小户人家嫁女前当娘的都会嘱咐几句的,可惜沈乐君这个养娘光顾了数银票,清点安家的聘礼了,哪顾得了这个。
“没关系,我教你好了!”安永泰说着翻身趴在沈乐君身上,双手支起上半身,目光深邃的看着沈乐君。
沈乐君又打了个哈欠,强睁了睁眼,乖乖的躺平了,手放好,半睁着眸子,“你教我吧!”
安永泰抿嘴笑了出来,沈乐君明明就困的睁不开眼了,一双半睁的眼睛里睡意朦胧,他低头吻了吻沈乐君的额头,翻身又躺了回去。
他这是怎么了,他向来不会这么心急的,他最得意的从容和沉着都到哪去了?沈乐君第一天回家,想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又是连惊带吓的,早晚是他的女人,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怎么了?又不圆了啊?”沈乐君侧过身,又贴上安永泰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睡吧,咱们来日方长!”安永泰抬起胳膊,让沈乐君枕在他的肩窝,沈乐君就势抱住他的腰身,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眨眼间呼吸平稳,睡着了。
惜竹轩内,安永辰坐在外间的圆凳上,白希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白瓷莲花的酒杯,他举起酒杯透过敞开的大门看了一眼月亮,喃喃说道,“今天的月亮真圆,月亮上会不会住着月老,如果有,我要问问你,既然她是大哥的女人,为什么还要与我有交集?为什么?”
安永辰带着三分醉意,平日里时而温和,时而睿智的的双眸更加闪亮,里面藏着被人看不懂的忧伤。
席间老夫人的话像是一根银针扎在了安永辰的心上,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苦,他甚至不敢去看沈乐君和安永泰交汇的眼神。
安永辰木然的夹着菜放进嘴里,连自己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味同爵蜡的吃完了这顿饭。
“主子,主子!”晓风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来,一进门先是将打开的门关上,“夜风凉,您可别吹病了!”
安永辰放下酒杯,提起桌子上的一壶热茶倒了一杯递给晓风,“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
“查到了,这回王家肯定得遭殃了!”晓风拿起茶杯喝了两口热茶,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本账册和一封联名信,“王子安危害乡里,无恶不作,和成安县的县令暗中勾结,这一壶够咱们建邺城的王大人喝一壶了!”
“好!”安永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下去休息吧,这一趟辛苦了,回头和侍卫程三去管家那领赏!”
晓风放下茶杯,嘴巴笑的合不拢,点了点头,忙退了下去。
安永辰看着晓风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总也长不大,给两句好话就高兴半天,接着安永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下,嘴边的笑意淡了许多,“王子石,欠的账总是要还的!”
迎松苑的书房内,门口站了十几个小厮,一人端着一碗药,翠雀焦急的在门前走来走去。
暗月轻步走了出来,回身将门小心关上,翠雀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大少爷还是不肯吃药吗?”
暗月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翠雀焦急的打着手,额头已经渗出些许汗来。
“暗月!”安永泰在书房里喊了一声,暗月忙应声,在转身之际匆匆交代了一句,“要不让大少奶奶试试?”
暗月等不得翠雀的回答,急忙回了安永泰身边,去整排的书架上找主子要的书去了。
翠雀眼睛一亮,也不吩咐旁人,脚步翻飞,裙摆摇曳,匆匆忙忙的向迎松苑主院走去。
沈乐君不在迎松苑,秀华说是给大少爷顿鸡汤去了,翠雀又折身去了厨房,厨房也没有沈乐君的身影,最后在惜竹轩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