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刘炀穿好黑龙卫的制式,将黑色手杖别在腰间。
他的绣春刀曾用来飞刺敌人,遗失于内城门,作为一件下品灵器,肯定被别人收走,他早就不抱奢望。
他本就不是刀灵,偶尔用用手杖,唯一的遗憾只是黑龙卫没了绣春刀,总感觉少了几分霸气。
提莫站在他的肩头,一柄迷你的绣春刀别在腰间,倒也是威风凛凛,这身衣服从赵正阳送来以后,提莫便爱不释手,一次都没有脱下。
小家伙显然不知道今天的重要,犹在整理它的衣袍,刘炀有些哭笑不得,对它的无忧无虑生出几分羡慕。
他摇摇头,推开房门,只听到两声吱呀,成勇也从门中走出,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他竟也突破到白银中阶了。
成勇跻身白银级多年,一直卡在初阶,靠着刘炀的一块中品灵石,终是一举突破。
刘炀猜到了成勇的意图,他拍拍腰间的手杖,笑道:“我可是要去送命的。”
成勇眼中的犹豫一闪即逝,他学着刘炀,拍拍腰间的绣春刀,“送便送吧。”
这是成勇的选择,心中潜藏的血性终究战胜了多年的理性,刘炀心中生出一股欣慰,微微一笑,翻身上马。
外城寒风刺骨,连胯下骏马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内城还是温暖似春,繁华如初。
刘炀不慌不慢,任马儿慢慢的在街上走着,偶尔拨弄一下缰绳,不致偏离位置。
他四下打量,欣赏沿街的景色,虽然大多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却也能平等视之,不似第一次进内城时般的羞涩。
成勇跟在刘炀的身后,他无心欣赏这些往日最让他心动的画面,仿佛一个即将上刑场的死刑犯,紧张几乎写在了脸上。
刘炀心中失笑,面上却恍若未见,自顾自的穿街过巷,慢慢打量。
走了不知多久,那高大如同灯塔一般的风月楼终于近在眼前,刘炀翻身下马,回头望去,成勇脸上的紧张消散了不少,还对着他勉强一笑。
风月楼如同燃烧的火焰,天际却是浓黑如墨,刘炀对着成勇还以一笑,步入楼中。
声音清楚的传入后者的耳朵,“月黑风高杀人夜。”
少年的身影投在地上,被灯光拉得老长,成勇看着脚步坚定的少年,心中生出无限钦佩,想起小时候看的游侠小说,英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不自觉的挺起胸膛,跟上少年的步伐,眼前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跟着刘炀闯上一闯。
进了风月楼,耳旁的嘈杂喧嚣全都消失不见,偌大的一座楼,竟只有数人在一层等候。
曹妈妈带着两个下人上前,笑眯眯的道:“大人可让我们好等。”
那曹妈妈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皱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哟,风月楼什么时候这么冷清?”
“大人说笑了,霍楼主今天专程请您,风月楼闭楼一晚,不接待他人呢。”
“不错,你们楼主的态度我很满意。”刘炀点点头,拍拍曹妈妈的肩膀。
曹妈妈脸上挂着笑,竟没有丝毫不满,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小子哄上楼再说,等过了今晚,再看你怎么得意!
“楼主在天字一号房备了宴席,还请了魏大人作陪,两位大人请吧。”
沿着云梯蜿蜒而上,很快就到了顶层,曹妈妈停在一扇门前,躬身笑看着两人。
那扇门金碧辉煌,门上挂着一副小牌,刻着“天宫”二字,想来就是那天字一号房了。
刘炀微微一笑,径直推开。
一张丈许长的矮桌出现在眼中,满桌的酒菜,粗略看去,足足有几十道,每一道都仿佛艺术品一般精雕细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霍不凡坐在上首,脸上竟罕见的挂着几分笑意,魏忠贤坐在一侧,似在饮酒,反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张师爷,目光冷冷的看着刘炀。
他,是不够资格坐的。
但能亲眼见证仇人的死亡,仍让他心中澎湃,那两鞭之仇至今让他无法忘怀,甚至晚上会因此惊醒,被他示为一生的耻辱。
矮桌两排各站着十名拿刀持剑的壮汉,他们俱都面无表情,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身上却全都散发出白银级的气息。
这,就是风月楼的实力!
霍不凡若是孤身一人,刘炀说不定还有些忐忑,眼见他摆出如此大的阵势,心中反而一安。
好一个鸿门宴!他心中暗道一声,不知关二爷单刀赴宴时是何种心境,他却是怡然无惧,心中反而涌出热血,生出激情。
他大马金刀的坐下,与霍不凡遥遥相对,成勇犹豫了一下,坐在一侧。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宁静,却是提莫从刘炀肩膀跳下,一屁股坐在了盘子上。
霍不凡眼角一跳,他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刘炀无权无势,不过是副统领王应龙稍微看好的一个新人罢了,而那伴生兽身上的衣物,更不过是个玩笑。
他是霍家嫡子,见多识广,更在六安独掌一楼,想到自己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唬住,他暗生恼怒。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招待不周,今日这顿饭权当赔罪。”张师爷上前两步,冷笑道。
成勇正要说上几句,却听身旁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他转首一看,刘炀正和提莫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他一手抓起一只烤鸡,用嘴咬下一大块肉,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好菜!”
众人一愣,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