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身上为何会有西照国独有的异香?”
林御风突然的一句问话,让陆锦娘愣在当下。岳未央感觉到她脚步的停滞和动作的僵硬,还有扶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便也好奇的抬眸望向她。
而陆锦娘面上却是淡淡:“家父是商人,锦娘从小便随父经商,四海为家,故而在西照住过一段时间。况且西照的香最是有名,接触的多了,身上便也习惯性的用些香料。”
“原来如此。看来令尊大人的生意做得很大么,锦娘对香料的研究也是颇有造诣。”林御风的目光依旧尖利,像是要把锦娘看穿,“否则,‘冷香玉’这样名贵的香料,若非真的爱香识香之人,怕是也无法觉出其中的妙处。锦娘好眼光。”
说罢,他并不恋栈这个话题,继续回身,负手向前走着。
“林大人过奖了。”陆锦娘也暗自松了口气,随着她一道迈开步伐。
只是,陆锦娘一系列反应,却让岳未央对她产生了怀疑。
林御风的每一句问话,都极有针对性,虽是试探,却步步都要把锦娘逼到死穴。
而锦娘的回答看似并无破绽,但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但最奇怪的还是林御风,他明明并不像相信锦娘的样子,最后却一笔带过,不继续追问下去,又是用意如何?
思忖间,一行人已然到达暖阁。
林御风只字未提香的事情,只是开始询问他们案发当场各自的相关情况,了解了凝舞的生平,以及一些必要的信息。未央也只能把疑惑放在心底,打算慢慢再暗中调查。
在例行的问话之后,林御风便离开了霓裳阁。
送走了他,岳未央扶锦娘到房间休息后,便朝着自己房内走去。
穿过二楼东侧的连廊,便依次是她,墨舞,凝舞的房间。
墨舞在中间,她和凝舞的房间的分别紧挨着两侧的楼梯。
此时,凝舞的房门已然紧闭,门口有两名官兵在死守着,看上去冷峻森严。
岳未央见此情此景,在心里不免惋惜,虽然她来阁内不久,与凝舞交往不多,但始终对她恬淡如水的性子很是欣赏。
即便已有花魁的绝色和才艺,为人却低调温婉,从不与人结怨争宠。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为何会如此薄命,遭此不幸?
想到这儿,岳未央不禁倍添伤感。
回到屋中,刚走到桌边顾自倒了杯水喝,房顶某一处,又响起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
“看来《一念诀》是白念了,有些人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没准你们阁内下一个被暗杀的就是你。”
狗嘴吐不出象牙。岳未央在心里白了来人一眼,面上却是淡淡:
“以你这神出鬼没的本事和了不得的身份,人该不会是你杀的吧。”
能问出这个问题,岳未央自己也在心里惊了一惊,他们好像并不是这种可以随便说真话的关系。再说……就算是,他会告诉自己么。
“当然不是。”莫寒从屋梁上一个翻身下来,自然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道,“那姑娘身家清白,从未与人结怨,在阁内也是很低调的一个角色,能有什么仇家,恨她到要买凶杀掉她?”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买凶?”
“霓裳阁是什么地方。”莫寒面具后炯炯有神的双眼白了岳未央一眼,“整个皇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能进到这里的人全是达官显贵或是纨绔子弟,若是和谁结了怨,杀个人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么。再说,要是计划失败被人发现,可就不只是身败名裂的事儿了,谁会冒这个险,傻吗。”
好像有点道理,岳未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下一秒却吃了莫寒一记爆栗。
“你欠打吗?!”岳未央捂着额头,很生气的瞪着莫寒。
“我究竟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笨。”
岳未央一脸无语的瞪着莫寒:“你今天不光嘴比往常欠,话比往常多,皮也比往常痒,不要以为你送我一本破心法就可以自认我师父!”
“你是不是还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啊?”莫寒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戳了戳岳未央的太阳穴,
“用你的愚木脑袋好好想一想,你住的房叫宁香坊,她住的房叫凝香坊。换言之,房名容易被混淆,你们的身份都是花魁,都住在楼梯边的房间里。”
莫寒话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问了一遍,“你还不明白吗?”
听着莫寒的解释,岳未央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望向莫寒,一脸难以置信,双手不禁覆上了大张的嘴。
见她如此反应,莫寒这才微微点了点头:“没有错,他的目标是你,凝舞只是一个替死鬼。”
没错,她是一个替死鬼。一个这样单纯无暇的人,怎么可能会无故遭来杀身之祸。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人想杀的是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有最可疑的身份:入宫行刺,朝廷钦犯,前世不明,这些还不足够说明,自己才应该是那个被追杀的人吗?
“所以,”莫寒的面具后的神色忽然变得冷峻,双手捏上岳未央的下巴,“你到底是谁?”
岳未央吃痛的闷哼着,却任莫寒捏着,不反驳。
所以,她到底是谁?不仅陷入现在这样的境地,还无端让身边的人送了性命。
见她不回答,莫寒放下手,恢复如常:
“算了,这个问题我不想每次见面都要再问一遍。今日我对你的耐性已经用完了,只是有一点必须要提醒你,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