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心里暗暗吃惊,他是从档案上知道罗稚言的特长是下国际象棋,晚餐时看到罗稚言下意识地揉太阳穴,便示意巍子散步时悄悄买了国际象棋。他今天的本意是不想让罗稚言晚上再上游戏,想拿出五分实力陪他玩两把,让他放松放松脑筋,却没料到罗稚言的棋艺这么高,开局十多步就逼得他不得不拿出十分的精力。
十年前雷格在军中就鲜有对手,这十年他闲暇时偶尔会同智能光脑下下,然而跟智能光脑下棋虽然能提高棋艺,却远远没有跟人下棋那么有趣。因为智能光脑是不会出错的,而人是会出错的,下棋不仅下技术,还下心态。
雷格知道自己现在虽然占了一点优势,但只要一步走错,就可能被罗稚言咸鱼翻身,输掉这一局。
“小罗的棋下得真不错。”刘森的注意力也渐渐被棋局吸引了。
“能跟雷头下成这个局面,我觉得他超过十年前的雷头了。”巍子认同道。
论下国际象棋水平,巍子能甩刘森几条街,当年巍子堪堪能称得上雷格的对手,虽然十局九败,还是有赢的可能。这十年巍子有时间便苦研棋艺,虽然跟雷格相比,似乎差得更远了,但在特训营,他绝对算得上首屈一指。今天才知道,特训营竟也藏龙卧虎,从来没见过下国际象棋的罗稚言,居然有如此高超的棋艺,巍子自问与罗稚言下,估计胜少负多。
罗稚言也暗暗吃惊,国际象棋是他跟爷爷学的,爷爷说他下棋很有天分,还特意让他跟着老师学了好几年,若不是爷爷去世,罗稚言回到父亲和继母的家,没有条件继续学了,也许会走国际象棋职业选手的路。
当年放弃国际象棋,令教了他几年的老师十分遗憾。罗稚言是他老师带的几个孩子中,最有天分,成绩也是最好的。
罗稚言当时也觉得挺可惜的,他的性格喜欢安静,喜欢思考,喜欢算计,这些都是国际象棋能带给他的,但国际象棋对他来说就是个爱好,若一辈子以此为职业也不是说不行,但为了一个爱好去求继母帮他找老师,让他继续学国际象棋,他做不到。
渐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罗稚言越来越学会适应社会,越来越学会伪装自己,国际象棋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偶尔和同事朋友们玩几盘,也是有输有赢,很少用心。
所以,除了跟他一起长大的祁云弘知道他下国际象棋非常厉害,其他人也只是觉得他下得不错。
跟雷格下棋,是罗稚言基本学成后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当年为他启蒙的爷爷不过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他的老师也就比爷爷多坚持了两年,后面几年老师讲的都是棋路和残局,跟师兄弟下棋,通常都是让子的,成年后和同事们下棋,根本是随便下,输赢无所谓。
今晚,他却想赢了雷格。可惜,这么多年不下棋,感觉有些生涩,算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有些棋路居然看不透。
“我输了。”罗稚言长出口气道。他不是没有赢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是建立在雷格走错的基础上,罗稚言诱敌三次,雷格都看破了他的计谋,正常情况下,雷格是不可能走错的。
“你下得非常好。”雷格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拉罗稚言下棋是想让他放松,没想到下着下着,两人都不自觉的较上了劲,雷格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费过脑子了,想来罗稚言也是如此。
“我也没想到你下得这么好。”罗辑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想了一下午天书,又下了一晚上国际象棋,他的太阳穴砰砰跳着,开始抗议了。
“头疼?”雷格不知什么时候转到罗稚言的身后,用修长有力的手指轻重适度地揉着罗稚言的太阳穴。
罗稚言索性放松享受,嘟囔了一句:“谢谢哥。”
“多长时间没下棋了?”雷格能清楚的感受到罗稚言下棋时棋路有些生涩。
“爷爷去世后。”
雷格的手指瞬间停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继续。
罗稚言的爷爷去世时,他不到14岁,自己那时24岁,正在执行任务,就算知道罗稚言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时间照顾他的。
罗稚言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示意雷格停下来,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站在雷格的身后,学着雷格的样子为他按摩太阳穴。
“不必,我的头又不疼。”明白了罗稚言的意图后,雷格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头不疼。”罗稚言手指微微用力让雷格继续靠在椅子上,依旧为他按摩着太阳穴,“你不是赢了我吗,愿赌服输。”
雷格举起手啪地一下打在罗稚言的手背上,笑道:“不许耍赖,我说的是赢得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情,我又没有要求你为我按摩,这不算。”
罗稚言的两只手已不仅仅压按太阳穴,而是在雷格头皮各穴道上轻重适度的压按,同时微微弯下腰,在雷格的耳边极尽诱惑地问道:“好,不算,那你现在想不想让我继续为你按摩?”
雷格开心地翘起了嘴角,一边享受一边说道:“你催眠的水平太差了,应该拿个钟摆在我眼前晃,然后问我,你需不需要催眠啊。”
罗稚言故作气急败坏道:“算我免费赠送。”
雷格呵呵笑着,抬起手臂拍拍罗稚言正在按摩的手:“好了,睡吧,不早了。”
“你呢?”罗稚言的手指不停。
“我今晚没事。”
罗稚言没说话。
“真没